褚嬴冷笑道:“大爷,你怎么不让你闺女管管她的嘴啊,骂完我又让我消消火,您这够偏心的啊,凭什么呀!”
这时候那女人接了个电话道:“小缘呀,在这呢,广场西边,一排五棵枫树这儿!”
她看老爹气的捂住胸口只摇头,警告褚嬴道:“我爸可是有心脏病的啊,对他说话小声点!”
褚嬴切了一声,道:“我还有心脏病呢,装病谁不会呀!都是我小时候玩剩下的!娇弱弱的让人可怜。”
话赶话把他的气顶的更高,他本就没什么同理心,也懒得看那大爷是不是真的难受,只图痛快。
这时候东边来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匆忙拦住他们道:“哎呦,我的姑姑唉,怎么又跟人吵上了。”
褚嬴扭头一看,那姑娘长了还算标致,面相也不凶恶,道:“终于来了一个讲道理的了,你姑姑是吧,你评评理,我在这椅子上睡得好好的,她凶神恶煞的把我叫起来,叫我让座,好吧,我让了座,得了她什么没礼貌,没教养,没公德没绅士风度的一顿臭骂,你说我冤不冤,我招谁惹谁了。”
“我还冤枉你了是吧,你刚刚是不是不乐意!”
那女人据理力争道。
“换你你乐意啊!”
那女人振振有词道:“我就乐意,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我天天干这事我都乐意!”
那女孩拉着褚嬴到边上,低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费时间精力是不是?我姑姑最近烦心事多,又闹离婚呢,您想跟家缠不清吗?”
褚嬴也想起时光的棋来,回头瞧了瞧她姑姑,仍不愿意吃亏,过去道:“我可不是怕你,看在你漂亮侄女的面儿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着还得意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哎呀,你个流氓!讨嘴上便宜。小缘,给我找家伙,我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说着目光四下搜寻工具,褚嬴见状,估摸着敌众我寡,还真有点害怕,趁势跑掉了,好在小缘拦住了她姑姑。褚嬴跑到了一片空地上,喘了口气,想想那场架,还觉得有点儿好玩。
他找到了一个凉亭,又开始想法子睡觉,可是闹腾了那一阵子,心里又挂念着那盘棋生死如何,却还哪里能睡得着?
他磨蹭到中午,觉得饥肠辘辘,便四处寻找吃饭的地方。转角见到一个烧烤店,忽然有些场景在眼前蹿,他想起那时候,时光从兰因寺下山,碰到朴秀英,赢了一场棋的场景,那时候时光还不是职业棋手,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登堂入室,入围秋兰杯十六强了。他又想到时光常在街边摊大快朵颐,那时候自己是个虚体,只能干看着。这些垃圾食品,褚嬴是从来不吃的,现在却又馋起来,当下进去要了几十个串,吃了个饱。
待下午,他养好了状态,重入赛场时,棋局已经到了后半盘了,那盘棋,褚嬴看的直大跌眼镜,就是一团乱战,左上角白棋又死了条龙,褚嬴又叹道:“这哪里是我教出来的徒弟,棋下的一团乱麻。”
此时时光也知道自己棋处于劣势,但在他眼里,似乎还尚有转机,他凭借着自己善于厮杀乱战的优势,故意将局势搅的乱了又乱,果然对手因为乱战,思虑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以至于后半段,好几手棋不敢长考,两次正中时光下怀。时光非但将那条独眼龙救出,又神鬼莫测的包围了小半个棋盘的黑子,成大赢的趋势。褚嬴看看白棋,又看看黑棋,优劣势三番四次的调转,心就像过山车似的跟着上上下下,替时光担忧的同时,也不禁替金锡灿感叹,好好的一个九段,就要被时光折磨疯了吧,现在不疯,一会复盘时,看到自己那两子的恶手,也要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