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在门外禀报。
颜婧儿瞬间清醒,几乎是弹跳着退开,像做贼被人现了似的,惊慌地瞪大眼睛看向顾景尘。
莫名其妙的,还有那么点心虚。
顾景尘眸子清明,极淡地闪过一丝遗憾,他也对望颜婧儿片刻,最后无奈道“先去开门吧。”
两人拥抱过后,似乎有些东西悄然变了,哪怕是无意中一个眼神交错,都不自觉地暧昧起来。就连空气也变得像蜘蛛线似的黏黏糊糊,牵绕着两人,隔着段距离都能感受对方的存在。
就像此刻,顾景尘在里间由大夫换药。往回这种事,颜婧儿会待在一旁看着,但如今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反而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尤其还是人多的时候。
于是,她就坐在外间等着,听里头大夫絮絮叨叨嘱咐注意事项,顾景尘偶尔“嗯”
、“好”
地应着。
那声音低且轻柔,透过空气,沿着蛛丝,总感觉像是在说给她听。而且,还让颜婧儿感觉到,这会儿顾景尘说不定正透过屏风看她呢。
毕竟,从外间她没法窥探里头情况,但里头却可透过屏风窥视外头情形。
过了会儿,等大夫换完药离去,顾景尘从里头出来。
他换了身鸦青色外衫,衣襟略开,显得有些慵懒,雪白的中衣领露出结实的脖颈,脖颈上凸出的喉结,在见到颜婧儿时,有力地滑动了下。
颜婧儿看见了,莫名地慌起来。
“大人可要歇息会”
颜婧儿急中生智,想起小厮说他昨夜丑时才睡,于是颇是体贴地建议道“大人歇一会,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可吃午饭,我先去吩咐他们收拾行李。”
顾景尘就站在几步开外,静默而挺拔。
少顷,他伸手,喊道“过来。”
颜婧儿心一颤,不敢过去,那种事被人打断之后,就有点再而衰三而竭。
她瞥了眼敞开的屋门,小声道“大人,门还开着呢。”
顾景尘一顿,眸子微微愕然了下,随即低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细细密密的,连他胸膛都开始震动起来。
颜婧儿不解“大人笑什么”
顾景尘依旧好笑,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的“婧儿以为我要做什么。”
“”
“”
所以
是她想多了吗
颜婧儿不好意思,脸颊霎时透红,见他还在笑,且有停不下来的趋势,她又羞又窘又恼。
于是倏地站起身,恶人先告状地说了句“大人太坏了”
,然后夺门而逃。
颜婧儿出了门,见香蓉在整理东西,而顾景尘的贴身小厮在大堂里跟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左右的人说话。
那人略矮的背影有些眼熟,仔细打量,想起来是之前顾景尘父亲忌日那天,引着她们上山的那个家仆。
想到什么,颜婧儿下楼,等小厮跟他说完话之后,她才走过去。
那人见了她,给她行了一礼“小人见过颜姑娘。”
“你叫温伯”
“颜姑娘折煞小人了,这些都是府里的泥崽子们喊的,当不起颜姑娘这么称呼。”
颜婧儿笑着问道“温伯过来有何事”
“小人听说大人还没走,从府上整理了些旧物,是大人小时候的东西,过来问问可要带回京城。”
“哦,”
颜婧儿点头,见这会儿周遭没什么人,她迟疑了下,问道“温伯在顾府待了多久”
“嗐,很久啦。”
温伯说道“小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到顾家做事,如今也过去三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