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车辆的声响,一道光线照进院子,保安从屋里出来打了个招呼。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板房这边将尸体抬走,另两人将那个容器搬走···
取器官的人关灯前有了短暂交流,一个说:“回去好好睡觉!天黑还要继续···”
另一个叹气:“好在是最后一天了,做这种事实在是···”
“喂!好了没有?就等你俩了!”
院子里的人不耐烦起来,接着又听他交代:“这会儿就你一个人,别偷懒,看紧点!这狗是带来看院子的,你把它绑身边算怎么回事!快放开!”
“我···我害怕···有狗在,能···能安心些!”
车子动引擎的声音响起,之后院子里恢复了安静。老侯听见保安室的方向一阵唾骂,随后传来重重地关门声。他这才从板房后面绕出来,溜着墙根走···
他边小心防范着保安带狗冲出来,边观察院子的地形。看到最角落有个单扇铁皮侧门,旁边紧挨着一间独立的房屋,伸出屋顶的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他以为那边是锅炉房,想也没想就躲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老侯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当场吓尿···这分明就是间停尸房!
硕大的熔炉旁躺着一排整整齐齐的尸体,统一脸朝外,屋内散着阵阵腐臭味···
老侯猜这是在等着统一焚化,不等他多想,外面传来脚步声···
四下张望一圈,没找到掩体。老侯瞅瞅地上,灵机一动,冲向那排尸体!他顺着尸体的排序,跑到最靠里的位置闭气躺好。
屋里光线十分昏暗,不仔细看,根本不会现那里还多出个大活人。
巡视的男人本来就害怕,为了应付差事,他拽着狗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就光离开。
老侯长长呼出口气坐起来,一想到旁边躺着的尸体,他就汗毛倒竖。
瞥见墙角有拆下来的裹尸袋,他小心翼翼地找了具相对小点儿的尸体,从兜里摸出一张能以假乱真的名片。那是他来g市之后,到旅馆附近找了家打印店自制的,金光闪闪,上面刻印的,正是袁心野告诉他的拳馆地址。
他把名片塞进尸体上衣口袋,再把尸体塞进裹尸袋,手哆嗦着拉上拉链。豪壮地朝手掌吐口唾沫搓了搓,深吸一口气,将裹尸袋扛到肩上从侧门逃离。
此时天已大亮,所幸荒郊野外见不到人。
老侯依照地图上的标识,往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落赶。他先呼哧乱喘地扛着裹尸袋找到一个小土坡。那边的树下有两条不知道是家狗还是野狗的狗,正在交头接耳。
老侯靠着树干喘匀了气,又仔细观察片刻。他先弄出动静把那两条狗引过去。又把装着尸体的裹尸袋推下坡去。狗以为那里面是食物,狂吠着飞窜过去哄抢起来。
两条狗的吵闹引来不远处另外几条狗,裹尸袋转眼变成一群狗的争抢对象。同时,狗的骚动也招来人的注意,这具死尸瞬间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
老侯推完裹尸袋就躲了起来,直到成群结队的狗奔来,他才快闪人逃离晦气之地···
他没跑太远,先躲进一片林地,远远观察尸体这边的动静。直到约莫半小时之后,几辆警车开过来。老侯见任务完成,这才抹抹心口,给穆一念的手机打电话。
响一声后挂断,又冲尸体的方向挥挥手,给这鬼地方告别。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眼下,他能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餐馆里,黄毛悄然来到袁心野附近,低头窥视到他正一脸投入地玩着贪吃蛇。
"
欸,小孩?”
黄毛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
袁心野应了一声,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等游戏告一段落他才慌忙起身。
黄毛眼珠一转:"
什么游戏这么好玩?连活都不干了。"
袁心野慌忙低头,小声嘟囔:"
我干活了!我想等您吃完饭再过去扫地···"
黄毛眯眼打量着他,想从这张脸上看出点儿端倪,随即又觉得自己多心了,这不过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半大小子。于是,他又重新坐回去。
用餐高峰期,店里的座机也偶尔响起。这附近有点餐送餐的活,由老板儿子负责。他出门送餐时,袁心野一边忙着给店里的客人上菜,一边还要兼顾着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