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老缠着我干嘛?”
慕一念烦躁地踢开脚下一堆纸盒。
“只有你一直对我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男孩红着眼眶,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慕一念看他那可怜样,有些心烦意乱:“叫什么?多大了?”
男孩像是看到了希望:“我叫袁心野!十三了!”
慕一念有片刻的失神,十三岁···当年她和爷爷在山涧里捡到狼崽时,爷爷猜测他也是十三岁的年纪···那时的狼崽,既没记忆又不会说话,很黏人…
袁心野满怀期待看着她,慕一念叹道:“算了,这几天先跟着我…”
袁心野重重地点头,笑得眉眼弯弯,那双清澈黝黑的眸子散出狡黠的光——
五日后的清晨,慕一念被楼下的警笛声吵醒,跟警察有关的,总没什么好事。门被敲响时,她的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门口站着两名警察,其中一位朝屋内瞅瞅床上的三个孩子,面露同情:“胡文君是你什么人?”
“算是我妈吧?”
“你这孩子,什么叫算是?”
警察冷着脸,严肃道:“胡文君卧轨自杀,需要亲属确认一下···”
火车站口被临时封闭,周围人声鼎沸,慕一念跟在警察后面往里走,耳边听到各种议论:
“死得真惨哪!”
一位男士在旁边走过,“听说被轧成两段了。”
“我倒是觉得挺好,这种死法最痛快了,一眨眼就完了。”
另一个人说。
“要是她买了保险是不是还能赔点!”
第三个人说。
慕一念听的想打人。袁心野在旁拉起她的手:“老大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慕一念根本就没怕,她只是有些烦乱。胡文君一死,她就算想走也得先把几个孩子安排好了才行···
爷爷以前总说:“别担心自己会死,真正让人担心的,是活不下去。所以勇敢点儿,日子总能过下去···”
她无法理解胡文君为什么要选择自杀,日子只是穷了点,有什么活不下去的呢?
警察很快就给出答案,胡文君留下的遗物中,除了身份证、半盒香烟和火柴,还有张癌症诊断书。所以他们断定胡文君因得了不治之症才会自寻短见···
胡文君就这么不明不白自杀死了,也没留下只言片语。邻居对他们更加避之不及。她连一个亲朋好友都没有,为了能让她死后有个穴,全靠八戒和孙淼淼出钱又出力的帮忙。
胡文君的遗照一直搁在茶几上,照片上的她脸颊瘦削,形容憔悴,仍难掩五官的俊美,乌黑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悲伤。这副表情,慕一念总觉得似曾相识。
八戒和孙淼淼几日来不离左右的陪着,头七那天,家里来了一群不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