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笃定,沈来安不怀疑,“菜怎么弄”
唐钝买的带皮的肥肉没有吃完,云巧先拿水洗净,放进大铁锅,添水,沈来安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我看你娘不是这么煮的。”
黄氏先将肉切成片,烧干锅里的水,放进去翻炒。
“我做回锅肉。”
云巧看他站着,催道,“爹,你看着灶膛里的柴呀。”
“哦。”
过了会,她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米,“爹,别放柴了,找筲箕和盆,沥米了。”
“哦。”
沥了水的米重新倒进锅,她拿筷子戳上几个气眼,乐呵道,“再烧两把柴就好。”
“两把柴是多少”
沈来安捡起地上的木棍,云巧眨了眨眼,“不能烧这个,得烧挽过的柴。”
“没有。”
云巧想想,“那烧一根吧。”
老唐氏将柴火挽成一把一把的,直接往灶膛放,轻松省事得很,这种木棍,只有炖肉的时候才烧,云巧改口,“要不烧半根吧。”
太久的话锅会糊掉。
沈来安拿刀劈成两半,照云巧的吩咐,往灶膛放了半根。
铁锅的肉,水煮沸腾后她便捞起,切成薄薄的片,洗锅放油,将肉丢进去,铲几下,倒上酱油,撒上盐就起锅,沈来安指着肉上的红色部分,“好像没熟。”
“唐钝奶就是这么做的。”
沈来安凑近再看,确认,“是没熟。”
老唐氏做回锅肉也是翻炒几下放调料就起锅,云巧没仔细分辨肉是否没熟,猛地听到沈来安的话,夹起一块细瞧,“没熟吗”
“生肉是红色的,回锅里再铲几下。”
“好。”
黄氏和沈云翔前后脚进的门,进门就闻到浓浓的糊味,云巧端着饭碗笑眯眯从灶间走出来,“娘,快来尝尝我煮的回锅肉,可好吃了。”
肉糊得黑黢黢的,咬嘴里像咬石头似的,沈云翔嫌弃,“好好的肉被你糟蹋成这样,还不如昨晚全吃了呢。”
云巧嘴里咯蹦一声脆,“好吃呀。”
沈云翔去扒饭,得,这米不输肉,他看着沈来安,“爹,明天中午还是你煮饭吧。”
沈来安嚼着粒粒分明的米,大受鼓舞,“好。”
接下来几天,沈来安没让云巧掌过勺,虽说米煮得过软,总比硬邦邦的强。
家里只两间卧房,云巧挨着黄氏睡的,睡前,黄氏反复问她在唐家的事,云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鸡毛堆了多少都和黄氏说了。
黄氏没有听到唐家半句不好,心里安心不少,和云巧说,“莲花村是个好地方,等咱家攒钱起了屋,邀唐钝爷奶过来住些日子吧。”
“唐钝爷吹不得风,怕要等入夏了。”
“不着急,咱家新屋还没着落呢。”
黄氏手巧,学会织布后,沉迷其中,午时都舍不得回家,常常是云巧给她送饭,遇到热情的妇人会寒暄几句,而遇到男子,一副见鬼的样子,撒腿狂奔。
几日下来,人们没瞧出她和常人有异,反倒觉得她有趣得很。
仰慕云妮的男子多,而云妮不在家,男子们只能讨好云巧,盼云巧在云妮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
云巧给黄氏送饭的第一天,下工的男子们热络往她跟前凑,吓得她脸色煞白,第二天,他们开始往她手里塞木簪珠花饰,云巧白着脸,哆嗦着声,一本正经地大喊,“男女授受不亲。”
妇人们好笑不已。
转身和黄氏说道,“二姑娘在夫家很招人疼吧。”
村里有人见过云家那位女婿,无不称赞一表人才,斯文儒雅,胜过村里大半男子。
黄氏道,“让你们看笑话了。”
“哪儿的话,二姑娘性情憨厚,全是你教得好的缘故。”
黄氏没有透露太多云巧的事,只说那边人喜欢云巧得紧,希望她早日过门,念她年纪小,没有让她和丈夫圆房。
村里妇人都是过来人,夫家如此考量,肯定打心眼里疼云巧,道,“二姑娘招人喜欢,大姑娘又得东家器重,你们福气还长着呢。”
许是人人都有手艺养活自己,村里人不怎么重男轻女,手里有钱,招婿不是难事,到适婚年龄不嫁人的都有好几个,村里人看得明白,儿子也好,女儿也罢,有出息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孩子有出息,做父母的就能享福。
“借你们吉言了。”
只要云巧给黄氏送饭就有男子往她跟前凑,她避之不及,光是想办法避开他们就想了无数种。
村西到村道,路线都走了无数条,亦或者杵个拐杖当瞎子,又或者往头上盖个箩筐,总而言之,她的到来,给莲花村增添的无数乐趣。
不知不觉间,柳树上的冰条不见了,树梢冒出了翠绿的嫩芽。
远处枯萎凋败的桑田,斑驳的绿意缀满枝头。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