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疏远近,她分得清清楚楚的。
唐钝心口像被刀捅了下,看了看碗里漂浮的汤圆,沉吟半晌,折中道,“你和我说说话吧,我给你吃的。”
云巧并没多少高兴,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像窗外的光,灼热得慌。
“唐钝,你说话怎么老变卦啊。”
她翘起嘴,“那样不好。”
“”
有什么法子,谁让他碰到她了呢他板正脸,肃然道,“以后不变卦了你把碗里的荷包蛋和汤圆吃了吧。”
他隐隐明白她爹娘的意思,她是个姑娘,外人居心叵测容易拿吃食诱惑她,所以不让她吃别人东西,亦或者不希望人怜悯施舍她,她有手有脚,不可怜。
难怪自他说了那话以后,她就坚持不吃他的东西,不是耍性子闹别扭,是不想不劳而获。
唐钝看着她。她吃东西规矩,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稳着碗,一只手握着勺,轻轻吹气,吹凉了才往嘴边送。
太阳落在她张牙舞爪的丝上,乌黑莹润,风一吹,头就柔若无骨的晃晃悠悠,有趣极了,他奶煮的汤圆小而精致,没有馅儿,一个汤圆一口汤,不甜不腻刚刚好,许是饿了一宿,他竟吃了两碗。
第二碗汤圆没吃完,四祖爷就来了,同进门的还有几个短工,安静的小院霎时热闹了番。
四祖爷拎了个小箱子,里边装着各种瓶瓶罐罐,他搬了张矮凳搁在床边,抬起唐钝的教搭在自己膝盖上
唐钝正欲和他说话,眼角瞥到抹身影往窗边来,眉头皱了皱。
四祖爷正在按他的脚,见他眉头皱得紧,叹气,“先忍忍啊,我看看又没有伤到骨头。”
秦大牛往桌上放了几个野果,问云巧夜里怎么没回家。
与他何干
说话时,秦大牛眯着眼,探究地打量着他的屋,唐钝心头哂笑,定定觑着他,视线无意对上,秦大牛迅低下了头。
不像云巧形容的好,唐钝心想。
四祖爷按了左脚又去按右脚,右脚肿得更高,他蘸酒精搓了搓手,轻轻用力。
唐钝嘶了声。
四祖爷收回手,皱眉,“右脚崴得严重些,得养些日子,我给你搓搓,有点疼啊。”
唐钝望着隔着窗棂说话的云巧和秦大牛,随口附和了声,哪晓得脚踝又烫又痛,像放在火架子上烤似的,他差点一脚把四祖爷踹开。
收腿及时,却也剧烈挣脱开,脚重新缩回了被子里。
四祖爷掀开被子,重新抽出他的腿。
手继续蘸酒精,点燃,往他脚踝去。
云巧和秦大牛在他挣扎时就齐齐抬起头看着,秦大牛没吭声,云巧喉咙一哽,直接将汤圆咽了下去,惊恐地瞪大了眼。
见状,唐钝觉得自己反应是不是大了些,朝云巧笑了笑。
只看云巧抖着手,指着四祖爷手心燃烧的青蓝色火焰说,“唐钝,老大夫烧你的脚吃呢。”
“”
四祖爷被这说法逗笑了,“你当他的脚是猪蹄呢。”
秦大牛长几岁,又是经常上山下地干活的,见识多些,和云巧解释,“大夫给他擦酒呢,擦了酒伤好得快。”
“云巧,这次的野果不酸,你尝尝啊”
大拇指指头大的青色果子,味道甜滋滋的,春花吃了两串还想吃,他没同意,全给云巧留着的。
云巧懵懵的扭过头,似是不放心,又回头瞅了眼,茫然地问秦大牛,“擦了酒就会好吗”
秦大牛笑了笑,“这是药酒,治疗跌打损伤最管用了。”
云巧又回眸望了眼,还是害怕,和秦大牛说,“我爷喝的酒就不是这样的。”
这酒黄黢黢的,不透亮,她爷喝的酒跟水差不多呢。
秦大牛解释,“这酒是治伤用的,肯定不一样。”
“哦。”
唐钝看着两人,云巧姿势倒还好,秦大牛越离越近,说话呼出的热气悉数喷在她脑袋上。
他吸口气,缓缓问,“秦大牛,人齐了吗”
人齐就该干活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