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炕端起碗,开始炫面。
段祈年一块牛肉吃下去,幸福的眼泪要掉下来。
这样的美味,这样的温暖,就像做梦一样。
他住了太久的牛棚,穿了太久的破衣烂衫,吃了太久无油无盐的水煮菜。
曾经的华服美食,前呼后拥,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知道怪不了任何人,甚至,是程咬银他们在暗地里多方维护,自己才能安安生生的活着。
社员大多淳朴,并没有刻意去为难他们。
不淳朴的几个,被牛牛和虎妞的拳头,捶的也相当淳朴。
牛棚里虽然缺衣少食,破旧艰苦,却没有来自外界的斗争和毒打。
其实不是没有,他知道,是被人拦下了。
如今的温暖,是更直接的震撼,他无比贪恋。
他想好好活着,想强大自己,保护这份温暖,回报那些明里暗里,给予他的善意。
此时此刻的地窨子,是他生命里,最温暖的角落。
牛牛呼哧呼哧吃着面,脑子里都是段祈年给他做矛。
有了趁手的武器,牛牛就是最厉害的。
童晓晓眸子轻抬,看着年幼无忧的弟弟,百感交集的段祈年,默默吃面,没有做声。
牛牛急着吃完饭,抢着洗锅洗碗,添柴烧水。
童晓晓把炕桌炕面收拾干净,开始铺床。
帐篷平铺炕上,三个睡袋依次铺好。
童晓晓在炕头,牛牛在中间,段祈年在炕梢。
“这是给你的大衣,你的衣服太单薄,帽子也是你的。”
段祈年挑了一长一短两根树枝,正在做打磨处理。
听见童晓晓和他说话,抬头看见炕梢上,厚厚的睡袋和崭新的棉大衣,棉帽子,心里暖暖的,又有些不真实,隐隐担忧。
童晓晓眼角一瞥,将他的担忧看在眼里,道:
“你不用担心,我和牛牛都是烈属,没人会找事儿,也没人找你事儿,抗住牛牛和虎妞拳头的没几个,再说这里是林场,陌生人多。”
段祈年想起牛牛和虎妞,多次为他打架,得了牛魔王和母老虎的外号,心里感激,却又想笑。
童晓晓洗漱好了,段祈年和牛牛,还凑在灶前忙活。
童晓晓走过去仔细一看,段祈年手里的矛,一长一短,长的一米一,短的三十公分,都是小拇指粗细。
长短矛一头略粗,用以方便牛牛的小手抓握。
另外一头磨尖,用火将表面烘烤碳化变硬,可投掷,可刺击。
牛牛蹲在一边,看得目不转睛,这会完成了,立刻抓在手上。
短矛如飞剑,嗖一下被他扔出去,扎在墙壁上,再拔出来,矛尖依旧尖锐无损。
牛牛喜得一蹦多高,把短矛别在腰带上,右手挥舞长矛,耍起枪花来。
童晓晓看着牛牛扑腾,连忙制止,“停下,东西打坏了,洗漱睡觉,养精蓄锐,明天上阵杀敌!”
“得令!”
牛牛乖乖收起长短矛,去和段祈年一起洗漱。
马灯熄灭后,童晓晓和牛牛很快睡着。
段祈年躺在热炕上,柔软厚实的睡袋,仿佛云彩把他包裹,心中思虑良久,方才睡去。
……………………………………
“鸡哥哥……鸡哥哥……哥哥哥哥……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