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挽月目光一顿,面露沉吟。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只是写了一略带叛逆的诗词,就莫名其妙遭遇灭顶之灾。
对于抄家背后的真相,也一无所知。
可常挽月根据司君华的态度,以及对整件事情的分析,敏锐察觉,皇帝抄家主要原因并不是那诗。
她只是一个导火索。
身为九王爷,司君澈难道一无所知?
还是这句话只是在试探……
想到这里,常挽月勾唇一笑,绝美的容颜因笑容显得格外明媚:“我深居内宅,不明朝堂形势,夫君还是别问我了。”
一个眼神,意味深长。
司君澈抿唇,眉眼间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片刻后一言未,转身离开。
常挽月松了口气。
至于抄家的真正原因,她需要更多线索。
吵吵嚷嚷,一夜也算过去。
勉强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常挽月不大精神,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中后方,却现有不少奇怪的目光向她看过来。
她挑眉,面露疑惑。
被儿子连累的犯人老丁笑着开口:“常娘子,听说昨天是您花钱让官爷把我们救出来,实在是大善人啊。”
大善人?
这三个字形容她,怎么听怎么怪?
在其他犯人眼里,常挽月这个人简直就是矛盾的集合体,都知道她是因为愚蠢狂妄,犯了欺君之罪,才导致两家被流放。
可一路上的表现,不管是从言行举止,还是从周身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个蠢货。
也有不少犯人对她表示感谢。
可从重刑犯那边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充满着贪婪和色欲。
能买通官兵,就说明足够有钱。
更何况还是个美貌的小娘子,要是能……
也许是因为伤口恢复,安悦有了精神,冷笑一声:“什么大善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多嘴,我也不会被害成现在这样!”
常挽月冷笑一声:“如果昨天晚上能够选择性救人,今天我就不用听到你说这些蠢话了!”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帮着说话。
安悦被说得无地自容,跺了跺脚,骂道:“贱人,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既然你这么有钱,马上就要到县城了,不如请大家吃顿好的。”
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常挽月随手将一片薄荷叶含在嘴里:“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指使我?我记得安姑娘金银珠宝可比我多,不如也拿出来一同分享?”
单单看两人的打扮。
常挽月素面朝天,一身布衣狼狈。
安悦就算已经沦为阶下囚,雪白的腕子上还藏着一只玉镯,丝间缀着一朵小银花,就算受伤,打扮也干净清爽。
谁身上油水更大,一目了然。
察觉到众人贪婪的目光,安悦再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忙追上了司君澈的脚步。
她也害怕被其他犯人盯上。
因为下过雨,天气还算清凉,路上只中午休息了一次,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到达了芒县。
刘哥大手一挥,给所有人都上了脚铐,拉着一溜进了城,饱受他人围观,甚至还有不少人朝他们扔剩菜。
常挽月把头上一片白菜拽下来,只听得身后重刑犯们越来越暴躁的斥骂声。
司君澈脚步略顿,让了她一个身位。
这下,司君澈就成了队伍最末尾离重刑犯最近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