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飞快抓住傅宁鸢的手腕,稳住身形。
“谢谢。”
她道。
不用对我说谢谢。
裴言澈手仍然落在傅宁鸢的手腕上,没有松开,半晌,在傅宁鸢疑惑地望来时,他才道:
“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这段时间,傅宁鸢在对遇到的每一个人说,有她在,她可以,她没事。
但却只有一个人告诉她,只要她需要,他随时都在。
傅宁鸢神情明显一愣,问出一个让裴言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这也是朋友要做的吗?”
沉默。
好在傅宁鸢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她将手腕抽出来,慢慢地往小院走,边走边道:
“从小将我带大的师兄昨天去世了。”
语气平淡。
可裴言澈却又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想起白日里傅宁鸢云淡风轻地和大家聊天说话时的模样,裴言澈的心就像是被无数细细密密的牛毛针扎了一般。
“他……肯定不希望你为他沉湎于悲伤。”
裴言澈干巴巴地道。
亲人离世这种伤痛。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是言语无法安慰的,只能靠时间的风沙去掩埋这种伤痛。
但每次有风吹起,还是会露出刻骨的伤痕。
“不用费心安慰我,我懂,只是突然有了些倾诉欲。”
傅宁鸢看出裴言澈的局促,道。
裴言澈闻言,默默地走到傅宁鸢的身边,身体力行来做个‘垃圾桶’。
傅宁鸢就这样一路念叨着她和师兄少时相处的点点滴滴。
等她沉默下来后,裴言澈才开口道:
“当年,我妈是被人用玄术害死的。”
傅宁鸢倏地抬头看向裴言澈。
“你还记得我问你,普通魂体接触到我会怎样吗?”
他问。
傅宁鸢点点头。
当时她就猜测他身边应该生了不为人知的伤痛之事。
“一开始大家都只当我妈的死是个意外,暗中那人还想害我性命,但却一直没能成功。后来他露出马脚爷爷现这件事情时,等请了大师后,大师告诉我,我没中招是因为一直有鬼魂在保护着我,而那时,她的魂体几乎已经全散了。”
裴言澈简单的几句话就讲完了整个过程。
可傅宁鸢却能想象到,裴言澈知道自己的母亲死后还要每天忍受着灼烧的痛楚保护着他时,有多心痛。
“有时,我真的恨这具身体。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在死后受那么多苦。”
裴言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