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已是雍正元年十一月初六。
这日的前几天,沈贵人的耳伤已经褪去结痂,彻底长好了,她也在十一月初一侍寝了,不过这一世,有甄嬛和安陵容珠玉在前,皇上对沈眉庄没那么热络,沈眉庄倒也看得开,左右启祥宫上下和睦团结,宫里也没什么大事,最多就是华妃娘娘和嬛儿拌几句嘴,自己的舌头还会被自己的牙咬破呢,沈眉庄也就两头劝劝,翊坤宫和春禧殿两头至今相安无事。
而初六这日,皇上批准齐妃李静言去贝子府参加永珈的两岁生辰宴。
能去看孙子,李静言乐得花枝乱颤,带着崔槿汐和潮汐一大早就离宫了。
而等李静言享受完天伦之乐,第二日一早回宫,却听说昨晚春禧殿的懋常在出事儿了。
欣贵人吕盈风早就等在承乾宫门口了,一见李静言过来,就眉飞色舞地给李静言讲:“姐姐,你是不知道!昨儿出大事儿了!”
李静言拉着吕盈风道:“外头冷,进你屋里说。”
进了承乾宫东侧殿长乐堂,李静言道:“我回来路上就听宫人们议论春禧殿的懋常在出事了,只是不知什么情况。”
吕盈风道:“甄妹妹可怜,她昨儿黄昏时分,好好地在千鲤池看锦鲤,哪知道她春禧殿里的茯苓突然抱着她跳进了千鲤池。茯苓死死抱着甄妹妹,男女授受不亲,甄妹妹又是天子嫔妃,侍卫不敢去救,眼看甄妹妹就要晕过去了,好在这时浣碧取鱼食回来,跳进千鲤池推开茯苓,把甄妹妹捞了上来,甄妹妹至今还昏睡着呢。”
吕盈风一股脑儿地说完,李静言听得晕里吧唧,不解道:“甄妹妹身边的陪嫁丫头流朱和浣碧呢?”
吕盈风道:“我听说,浣碧姑娘被甄妹妹要求去取鱼食了,流朱姑娘这几日病了,这次没跟着出来。”
李静言更不解了:“浣碧是贴身侍女,茯苓是内务府拨的,怎么不让茯苓去取鱼食。”
吕盈风道:“皇上也问了,浣碧说,甄妹妹一向嫌茯苓腿脚慢,因此才让浣碧去拿。”
李静言只觉得无比蹊跷:“茯苓呢?”
吕盈风道:“茯苓溺毙在千鲤池了。侍奉春禧殿的温太医为甄妹妹诊脉,说甄妹妹这一遭受了寒,怕是要调理许久才能有孕了,皇上生了大气,下令严查。姐姐,你觉得谁是主谋者呢?”
这真不好说。
想了想,李静言只觉得头疼:“茯苓是内务府拨给春禧殿的,内务府总管黄规全是华妃的远亲,这推人的手段也不像皇后的风格。但皇后又一直想从华妃那儿夺回协理六宫之权。你我的脑子就别想了,皇上的血滴子会查清楚的。槿汐啊,你去我库房里挑些人参灵芝,拿给温太医看过,让温太医转交给春禧殿的懋常在吧,就当咱们承乾宫的一份心意。”
如今懋常在昏迷,皇上每每路过倚梅园只觉得孤独无比难以慰藉,这时候,皇上才无意间注意到养心殿的奉茶侍女福子的声音与纯元皇后十分相似。
皇上放下折子问贺喜格福子:“今儿怎么是你,吉祥呢?”
福子道:“吉祥姐姐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这几日才让奴婢离了茶水间,到御前奉茶的。”
皇上一瞬间明白皇后之前为何要让福子进华妃宫里伺候了,心中对皇后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血滴子的人很快查到了茯苓的家人收到了年府的大笔银子,一家安安全全地送出热河了,懋常在落水之事的幕后黑手是华妃年世兰。
皇上十分头疼,如今年羹尧在西北保家卫国,若削华妃协理六宫之权对前朝不利,只能委屈他的嬛嬛了,好在嬛嬛没出什么大事儿。
就在这时,小厦子进来道:“皇上,浣碧姑娘来报,春禧殿的懋常在醒了,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