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房间的男子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回大人,那床榻外侧,的确是热的。”
难道,那人真得只是单纯的来逛楼子?找姑娘?
韫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人到底抓,还是不抓?
如今在北郦王庭,国主阿敕哈与左贤王义呼邪政见相悖。阿敕哈主张与南梁通商,该抢的时候抢,平时对南梁来的商人也要施以恩惠。
义呼邪则说南梁多奸诈,不如直接抢。
前些年阿敕哈权柄重,说话还有份量,义呼邪不敢做得那么明目张胆,南梁的商队还是可以进入北郦的。
可是随着义呼邪的权柄日益加重,阿敕哈的命令已经没有多大作用。
如今义呼邪还留着阿敕哈坐在国主的位子上没有夺权,是因为义呼邪没有什么大的战功,王庭很多的领,还不怎么服气他。
义呼邪一直在促成三部联合,又与南梁的梁王暗中联手,希望能将南梁的北关十六城打下来,划入北郦疆土。
如此一来,义呼邪从阿敕哈手中夺权也算名正言顺。
与南梁一战,已经迫在眉睫。义呼邪不想现在跟阿敕哈翻脸,造成北郦王庭政权不稳,再被别的势力趁火打劫、横插一脚。
韫青既不想违背阿敕哈的命令,也不愿替义呼邪背锅。
所以,要抓这个南梁来的“商人”
,得让义呼邪自己动手。
昨日买回去的茶叶和茶砖,韫青让王庭里的巫医反复检查过,并没有掺毒。
确实是最顶尖的茶叶。
巫医临走时,还觍着脸跟他要走了一斤雀舌。
那几套茶具里,他最喜欢那套莲叶何田田的紫砂壶,做工精致无比、样式古朴大气,泡出的茶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还有一套玉骨瓷……
韫青忍不住问身边的护卫,“那些南梁的货,卖得怎样了?”
护卫拱手回道:“昨日那位公子带着下人一直在看商铺,主人不在,下人们不敢擅自做主。故而那些货,还没怎么动过。”
没动过?
七车货,每一车都驮得满满当当。
若是将此人抓了起来,这些货,他怎么也得留下一部分才行。
如何留,得好好想想。
……
“阿嚏,阿嚏!”
沈绍安连着打了两个喷嚏,用力揉了揉鼻子,“这谁啊,想我想的撕心裂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