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腾地烧了起来。
值你老母!
一家子不要脸的狗登西!
气归气,沈夫人心里却是清楚的很:今天这事儿,是赫连瑾听说自己给绍儿送了通房丫头,来向她宣战示威了。
这狗贼果然对绍儿没安好心!
沈夫人气得鼻息咻咻,铁青着脸让沈绍安送客出门。
她撑着额头,气得胸闷气短,长吁短叹,转眼却看到阶下站着的小丫头。
沈夫人眼睛一亮,朝如意招招手。
如意走上前,给沈夫人磕了头。
沈夫人笑道:“昨儿夜里九爷睡得如何?”
如意屈膝行礼,细声细气道:“回夫人,昨儿夜里九爷蹬了一次被子,半夜里要了一次茶。后半夜爷睡得极安稳,夫人请放心。”
九爷做噩梦是前半夜,后半夜的确睡的安稳。
如意心想:她这样说,应该不算撒谎。
沈夫人一颗吊在半空的心,总算往下放了放:她前几日约了工部左侍郎方存煦的夫人去承恩寺上香,方夫人也答应了。意思双方都明白,就是为了儿女亲事去的。
只要绍儿娶了妻,她就不信,赫连瑾还敢强抢不成!
沈夫人很是心慰,点点头道:“好孩子,你只管尽心服侍你们爷。等以后新奶奶进了府,我就做主,扶了你做姨娘。”
如意红着脸,轻声道了谢。
沈夫人转眼又看到满屋子的红礼盒,心又堵了起来。
她连声唤了金嬷嬷,指着地上的礼盒吩咐道:“把这些,随便找个空库房,收进去吧。”
金嬷嬷纳闷,连忙问道:“还请夫人示下,这些,可还造册入档?”
“不用了。我记得遂安苑旁边还有一间旧库房,就放在那里吧。”
她再不甘、再不喜欢,这也是当朝摄政王赏下的东西。
万一被人知道沈家作贱摄政王的赏赐,被御史台那帮子天天吃撑了没事做的言官们一纸弹劾奏章递上去,沈家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留,看着碍眼;扔,又扔不得。
烦!
金嬷嬷得了示下,带着人将满屋子礼盒都搬去了遂安苑。
沈绍安毕恭毕敬送了张胜出门。
张胜却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一直微侧着身子,背也微微躬着,就像身边跟着的不是沈绍安,而是他家摄政王。
张胜神色恭敬仔细询问了沈绍安的伤势,知道他确实无碍,这才登车离开。
沈绍安目送马车行远,刚要转身回府,突然感觉有人在暗处窥视自己。
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就像新穿的一件衣裳,背后却粘了一坨干粑粑,抠不得、又甩不掉……
总之就是感到特别特别恶心!
他皱着眉头,环视一圈却没有现异样,一提衣摆快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