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扶着慕白,两个人如同暗夜中相濡以沫多年的老夫妻,一路上静默无言,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一道黑影从树后出来,见那两道相携的背影走远,摸了下微微疼的胳膊这才离开。
小院里,苏软软将慕白放置在床榻上,将他的外袍脱下,用清水替他擦拭了一下手心脚心。
又将白帕子放在他的额头上,最后给他掖好被角,这才进了灶房去煎药。
当她端着药碗出现在床榻前时,慕白再一次陷入昏迷。
本来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可他本就热,却又在这种情况下出门,邪风入体,恐怕这一夜,注定不得安宁。
待药汁温热,苏软软才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勺一勺给他灌药。
苏软软躺在他的身侧,一直留意着他的情况。后半夜,慕白滚烫的额头渐渐凉了下来,身上也凉了下来。
他紧紧抱着胳臂,浑身打着哆嗦。
苏软软又为他压了压被角,可他依然瑟瑟抖,嘴里呢喃着冷。
她又将自己身上的一床被子覆在他的被子上。
又烧了些热水来,为他擦拭额头脸颊。
一番折腾,床榻上的人总算呼吸清浅,再没有折腾。
可好景不长,不到半个时辰,慕白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触手冰冰凉凉。
两床被褥覆在他的身上,可他依旧很冷。
苏软软在箱柜里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多余的被褥。
她将手伸进被褥中,触及慕白的手背却还是凉凉一片。
盘坐在床榻里侧,握着慕白的手,苏软软低垂着眼眸。
许久之后,她掀开慕白身上的被子,将他身上的束缚褪去,只留一条亵裤,才将两床被褥又盖到他的身上。
而后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扯开身上的衣带。
衣衫落了一地,她素手一掀,也钻进了被中。
她乖巧的窝在慕白的怀里,和他十指相缠。
微凉的触感,让苏软软哆嗦了一下。
可她还是一动不动地靠在冰玉上,直到感觉身上冰雪初融,冷意渐渐消散……
困意来袭,苏软软合着眼沉沉睡了过去。
独留下烛花爆燃的声音。
晨曦,一缕光束透过窗柩照射进来。
苏软软长密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眸。
嘴角含笑,窝在慕白的臂弯里。
慕白心跳很快,早已经乱了节奏。
她早已醒来,能清楚感受到慕白的“煎熬”
。
她倒想看看,他能装睡到什么时候。
慕白确实已经醒了,他呆呆望着床帐。
仿佛置身在梦中。
昨夜他烧的迷糊,唤了好几声,都未得到软软的回应。
找遍整间屋子,都未现她的身影。
这么晚了,软软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
他披上衣裳,提着灯笼出门寻找。
却在半路遇到提到药包的软软。
他只记得他们一起回了院子,再后来他什么也记不清了。
可为何他和软软几乎赤身而眠?
昨夜究竟生了何事?
慕白懊悔不已,莫不是自己神志不清之际,对软软做了那种事?
他身子紧绷,嗫嚅着唇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怕软软醒来,生他的气,再也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