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华进来后,姜明熙顾不得规矩,连遮挡的屏风也不让人摆了,直接让郑重华到自己床边坐下。
然后,泪巴巴地看着郑重华,随即就扑进他怀里,哭着说:“重华哥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我这次必死无疑,再也见不到你了。”
郑重华僵了僵,抬手拍她的背安抚道:“怎么会?陛下那么疼你,即便你真的有罪,陛下也不会真的要你死的。”
姜明熙从她怀里出来,垂落泪:“可是皇叔当时真的好吓人,贵妃娘娘还没了孩子,要是查不出真相,我就是残害皇嗣的恶人了,就算……就算皇叔不杀我,我也活不下去了的。”
郑重华眼底是不耐烦,面上强撑着耐心,伸手给她抹泪,“好了好了,这不是有惊无险了么?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可不好看,我还心疼呢。”
她这么一说,姜明熙当即就不哭了,吸了吸鼻子,抬眼含泪望着郑重华,一派楚楚可怜惹人垂爱。
然而,郑重华却并无心疼之意,而是问:“熙儿,你可知道陛下因为你,重惩了皇后姑母?连表妹也被禁足了,你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怎么会如此?”
他刚才去过皇后那边了,可皇后说是被养病,实则禁足,他根本见不到皇后。
去见过皇帝才知道,皇帝是因为姜明熙才对皇后怒,这才来找姜明熙。
这次皇后和锦衣卫勾结陷害姜明熙的事情,皇帝没说,郑重华并不知道,就真的当皇帝是因为姜明熙才惩戒皇后母女。
可他壮胆问了皇帝具体原因,皇帝却只说皇后无知浅薄,合该受罚。
姜明熙作出心虚不安的模样:“我……我没说什么啊,是皇叔问我临安妹妹抢我裙子的事情,我才告诉他临安妹妹一直抢我东西欺负我,皇后娘娘坐视不管……”
郑重华愁眉责备道:“你怎能这样说?你可把姑母害惨了知不知道?我知道你因为表妹受了些委屈,可姑母疼爱女儿何错之有,亲疏有别,你不能让她疼你和疼表妹一样吧?你怎么能为这点事跟陛下告状呢?你真是一点也不顾及我啊。”
姜明熙变色,无措嗫喏:“重华哥哥……”
“如今陛下动怒,皇后娘娘失了宫权,郑家也没脸,虽然表面上说是皇后娘娘病了,实则有心之人都看得出是惩戒,严重的还会影响太子,熙儿,你太不识大体了,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不管做什么,都该为郑家和我着想才是。”
姜明熙听着,也神色急切起来:“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以前都为了你忍着的,这次是皇叔问了我才说的,我也不敢欺君啊,那重华哥哥,我该怎么做?我想弥补自己的过错。”
郑重华就等姜明熙这句话。
“你跟陛下求情吧,让他不要惩戒皇后娘娘了,还有,熙儿啊,我们也该成婚了,你让陛下早日定下我们的婚期,我想早些娶你回家,好好疼你。”
若非他祖父三年前去世,他要守孝,姜明熙两年前就得嫁给他了。
这次,姜明熙得了皇帝这么多封赏,等他把人娶回去,这些都是他的了。
姜明熙病容未退的脸上,新添几分娇羞:“我也想早些嫁给重华哥哥,做梦都想呢,我会跟皇叔说的,重华哥哥,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你以后可一定要像现在这样对我好啊。”
“这是自然的,我会对你比谁都好。”
郑重华信誓旦旦地保证后,又随意哄了她几句,便说有事,让她好生休息便离开了。
她一走,姜明熙笑意淡去,眼底一片阴冷。
“轻容,准备笔墨纸砚。”
“是。”
轻容领命去准备了。
等轻容弄好了,姜明熙撑着虚弱的身体,去写了一封信,上书皇帝,请求宽容皇后和临安公主。
哦,顺便在书信后面提了一句,她想早些与郑重华成婚,请皇帝做主择期。
写完后,她蜡封好摁上私印,交给轻容:“你亲自送去给皇叔,刚才郑重华来了哄劝我的话,也大致禀报一下,得让皇叔知道,我有多痴恋于郑重华,已然为他神魂颠倒,被他牵着鼻子走。”
郑重华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分明是去见过了皇帝才来见她的。
既然想要试探她的态度,那就让他们得到想要的答案。
“是。”
轻容接过信,出去了。
轻容去找皇帝,绯月便进来伺候了。
姜明熙累了想睡觉,却不让她在跟前:“我要睡了,我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守着,更不喜被打扰,你出去守着殿门,没我的传唤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