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第二封信连纸带信封的都递给站在身旁的心腹太监,吩咐道:
“梁九功,你把这个让保成他们瞧一瞧。”
“是,万岁爷。”
梁九功虽然没有具体看到这信纸上的内容,但瞧着万岁爷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的模样,以及刚刚直郡王、四贝勒、十三阿哥喊出来的话,他也不由从心中生出愤懑。
端静公主内向文雅的一朵富贵娇花怎么能被漠南蒙古那些蛮子又打又骂的呢!这可是唯——位出嫁时,万岁爷给她的嫁妆中放她喜爱的牡丹花的公主啊,就希望三公主在大草原上也像她喜欢的牡丹一样,灼灼地盛放。
喀喇沁部的蛮子们竟然这般对待“牡丹”
,真是活腻歪了!脸上满是怒容、薄唇紧抿的胤仍伸手接过梁九功递来的第二封信。胤褪等人同样凑着脑袋往上看。
“唉,端静这性子怎么如此绵软,如果她要是像阿图姑奶奶、大姐、二姐似的,也不会被噶尔减给欺负成这样了。"
七贝勒胤祐不忍的摇头道。
“三姐喜爱读诗词歌赋、话本子,她应该像大姐、二姐一样学一些管家的本事的。”
从小被苏麻喇姑养大的十二阿哥胤褐小声说道。
康熙、胤仍等兄弟们听到老十二这话,心中复杂极了。
公主们与阿哥们是不一样的,阿哥们虚岁三岁时有专门用的启蒙书房,小十六现在就在里面启蒙,等虚岁六岁时会进入尚书房继续跟着大儒们读书。
可公主们是没有这种集中读书的地方的。
公主们自幼养在后宫里,性子也是由她们养育的人影响而
成的。
大公主从小跟在皇太后身边,二公主的额娘又是四妃之一的荣妃,三公主从小住在东北角的景阳
宫里,她额娘只是个贵人,也教不了她什么掌管中馈、处理庶务的方法,喜爱读诗词,也是因为她性子安静,不喜走出景阳宫与人交往。
这还真是从小学什么、接触什么、受什么人影响,形成什么性子,不同的性子又造就成了什么命运啊。
胤仍快速将信给看完,又瞅了一眼另一张信纸上的画,抬头看着坐在御阶之上的康熙道:
“汗阿玛,儿臣觉得您应当即刻下旨,怒斥杜棱郡王与郡王妃不作为,没有照顾好三妹还助纣为虐、伙同噶尔减一起欺瞒三妹,三妹性子弱如今又在咱们瞧不见的地方受了这般大的委屈,您合该好好写封家信安抚三妹,并且将噶尔臧流放圈禁,流放途中让他病死!这样也不会对满蒙联姻造成什么影响。"
胤褪也接着胤仍的话茬子往下道:
“是啊,汗阿玛,如果不是这次老五、老九去探望三妹了,保不准再过一年三妹的嫁妆都被噶尔臧那混蛋给搬空了!他敢打三妹,咱就把他和他生的那俩庶子、庶女一并流放到宁古塔,在路途中就让人悄悄把噶尔减给灭了,那对龙凤胎就自生自灭吧,省得蒙古人拐回头说咱们皇家刻薄,连一对无辜的龙凤胎都容不下。”
“汗阿玛,儿臣觉得太子二哥与大哥说的话都有理”
,胤祺冷着一张脸,冲着御案的方向拱手道,“噶尔臧破坏满蒙联姻在先,还胆敢以下犯上对三姐施暴,给三姐的清誉上抹黑,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早就够他死上八百回了!这种人渣半点儿都不能做我们爱新觉罗一族的额驸!"
"汗阿玛,儿臣觉得……"
"汗阿玛………"
“汗阿玛……”
弘晞快速消化完他统子哥给他讲的更加详细的资料,小圆脸都气红了。
听完他底下的阿玛、大伯、叔叔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出来的话,弘晞攥紧了小拳头,知道说不准今日是个好机会,能趁着他三姑姑这事儿,彻底掰开揉碎了将大清和亲公主们的功劳与凄惨的命运摊开到这御书房里的众人跟前。
康熙薄唇紧抿,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听着底下一众儿子们的愤怒声音,考虑着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理,才既能
把人渣女婿给处理了,还能不影响清廷与漠南蒙古喀喇沁部的关系,再者起到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作用,使得其余逐部对前去和亲的公主、宗室格格们愈加恭敬。
这时,在一众声音里突然响起来了一个有些跑题的小奶音:
“汗玛法,努努爷爷来了。”
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听到“老祖宗”
显灵消息的康熙与皇阿哥们瞬间就愣住了,气得脸色涨红的皇阿哥们也全都闭上了嘴,眼神游移的往四周看。
坐在御阶之上的康熙也“唰”
的一下子条件反射的抱着大孙子从圈椅上站了起来,望向了头顶上方的雕花房梁。
“金团,老祖宗现在在哪个方向呢?”
康熙低头轻声在大孙子耳畔处询问道。
弘晞冲着东边系统小人儿所在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视线紧紧关注着小奶团子脸上表情的众人纷纷转向东边。
梁九功“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