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懿嫔娘娘请安,给诸位姐姐请安。”
乌雅若兰出来后便捏着帕子站在下面,脸色苍白,小声嗫喏着。
“免礼,你先入座吧。”
乌雅若兰堪堪挨到椅子上,便听到有人带着讥讽的笑道
“乌雅官女子怎么说也是曾在皇上跟前伺候过的,怎的就这么点胆色
在咱们姐姐妹妹面前做出这幅柔弱可怜的模样作甚瞧着可怜巴巴的,却也是个胆子大到爬床的呢”
因着乌雅若兰独自摘了端午夜侍寝的桃子,自然惹得众妃大怒,而这里面最沉不住气的便是赫舍里庶妃。
赫舍里庶妃讥讽完不算,还直接起身冲着静姝施了一礼
“况且,乌雅官女子爬床就爬床吧,还挑了一个好日子懿嫔娘娘想来也是知道那日便是先皇后的忌日。
可乌雅官女子如此胆大包天,在皇后忌日行如此之事,若是不罚,妾身不服她必须好好在宫里给仁孝皇后抄经赔罪,最好抄上百日,才算诚心”
赫舍里庶妃在仁孝皇后还在的时候便入了后宫为庶妃,不过她与仁孝皇后感情甚笃,是以入宫后便称要为仁孝皇后抄经祈福。
等仁孝皇后故去后,赫舍里庶妃更是不顾自己正在花期,请命要为仁孝皇后闭门抄经一年,以慰仁孝皇后的亡魂。
而也因此静姝此前从未见过她,端午宴毕,仁孝皇后的忌日过去了,赫舍里庶妃这才开始外出走动起来。
只是,赫舍里庶妃这话却是触碰到佟妃的利益。
佟妃将乌雅若兰推出来承宠,甚至连承乾宫都分出去了,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乌雅若兰能生可若是让乌雅若兰抄经百日,皇上可还会记得这个人
佟妃掀唇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静姝一眼,这才将眼神放在赫舍里庶妃身上
“赫舍里庶妃与仁孝皇后姐妹情深我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仁孝皇后故去前便担忧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如今皇上好容易有个新人,抄经百日是否太过苛责”
赫舍里庶妃看向佟妃,她虽是庶妃,可却是皇后之妹,对于佟妃倒不必如寻常妃嫔那般小心
“对上敬畏,乃是为人之本分若是连这点子敬畏之心都没了,怕也是不配为人佟妃这话简直荒谬至极”
“你”
赫舍里庶妃脾气大且刚,气的佟妃就要拍案而起,静姝适时的开口
“好了,赫舍里庶妃便少说几句吧。佟妃娘娘身子不好,气大伤身。”
佟妃讽刺冷笑
“懿嫔这话有些可笑,我气什么该气的难道不该是你吗”
佟妃指着下面的乌雅若兰,眼中满是嘲讽的看着赫舍里庶妃一眼
“赫舍里庶妃,你可知你现在请安之人,咱们大名鼎鼎的懿嫔娘娘,又是如何从一个小小的奉茶宫女走到今日的吗
哦,我隐约记得,她承宠之时,也是仁孝皇后的百日。猪笑老鸹黑吗这才是荒谬”
赫舍里庶妃懵了一下,有些不知该怎么答话,不自觉的看了静姝一眼。
这位懿嫔娘娘,即便是她一个闭门抄经之人都对其略有耳闻,便可知其本事。
只是,即便是这样,她的承宠之初,也不免受人指摘。
一个在已故皇后百日当天爬上龙床的人,简直令人不耻。
此前一直未曾有人说是这事,一是因为静姝手握六宫之权,实难得罪,二则也是因为静姝处事颇得人心,是以大多数人都不愿与她为难。
但,这件事仍如白璧微瑕,刺人眼呢。
静姝没想到佟妃最后竟将话头引到了自己身上,她摩挲了一下杯壁,轻笑了一声
“佟妃既然今个话说到这里的,那我便说道一二。诸位可见过,听过寻常宫女侍寝第二日便可得常在份例的”
若真那么容易,乾清宫的围房内又何来那么多无名无分的“姑娘”
“谁知是不是你太过狐媚”
佟妃冷嘲热讽着,赫舍里庶妃的眸色也变了,原本行礼的姿势已经变为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