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一走,宋时岩就说了:“你叫他去做什么,那新云寺都查过好几遍了,还能查出些什么来?”
“薛大人自己也有意,我只是提出来而已,大人怪我做甚?”
欧阳询耸耸肩,其实他是看不惯薛平章那副端着的样子,好像自己科举出身,就高出他们这种吏考出身的一筹似的。
当然还有。
那就是他听说薛平章时常打着肖翰学生的名义,去肖府请教,与肖翰谈学讲道。
听说他们相谈甚欢,肖翰对薛平章很是青睐,这让欧阳询很不爽!
他无数次跟肖翰示好,想要进入他的阵营,可肖翰都不理不睬,高傲得不行。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人家的地位高嘛,而且对谁都这样,欧阳询心里还是比较平衡的。
可突然冒出来个薛平章,生瓜蛋子一个,居然就得了肖翰的青睐,这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
说的便是此了。
宋时岩清楚欧阳询的心思,并没有点破,而是道:“随你去吧,只别耽误了查案就好。”
欧阳询笑道:“这可是事关皇嗣的大事,朝里朝外都盯着呢,下官哪敢掣肘啊!”
他只长了一个脑袋,哪敢作妖!
宋时岩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只要能办事,不影响大局,有点小心思也正常!
就连他不也是吗?
薛平章去了新云寺,仔细勘察了一番,还真是什么也没现,只好铩羽而归。
还被欧阳询揶揄了一番,不过他也不在意,而是征得了宋时岩和徐景的同意后,单独去提审了那个刘石。
此时的刘石,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血迹斑驳,眼神空洞,嘴里还喃喃自语,整个人都透着一个支离破碎的感觉。
薛平章打走了看守的狱卒,背着手在他面前来回走了片刻,然后盯着他道:“本官知道你没有失心疯。”
刘石仍旧那样,神神叨叨,半点回应都没有。
薛平章继续道:“你怎么进的新云寺?”
“有什么目的?”
“是谁指使你去的?”
刘石还是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薛平章继续道:“锦衣卫的刑罚是很残酷的,先前你不过才见识了百之一二,真要是起狠来,没有血肉之躯能抵抗得住。”
“本官是士子出身,并不喜这些血腥手段,但你若执意什么都不肯说,锦衣卫断不会轻纵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