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时常吃着,也吃不出个新鲜,倒是厨房炖的鲫鱼汤,新鲜开胃,于是泡着饭多吃了一碗。
“这几日上下奔波,都没胃口,倒是这酸菜鲫鱼汤开胃,给我撑着了。”
刘知府道。
夫人笑道“老爷喜欢,也不枉他大老远送来了。”
刘知府见夫人这么说,便问“噢,是谁送来的?”
夫人于是把肖三郎来的事都说了。
刘知府一时没想起来,还是夫人提起拐子,他才想起是那孩子的父亲。
“他来谢我,就是他一片心意,你收着就是了。”
刘知府道。
“妾身也是这么想,又看他虽是个乡下人,却也懂礼数,还知道递帖子,便叫佟典吏留了下他的帖子,赏了他一两银子打他去了。”
刘知府点头,又问道“他可说起他那儿子?”
“提了,说是已经送进学堂了,将来学成了再来叩拜老爷。”
夫人好奇道“妾身看老爷对那小童倒是颇为青睐?”
“那孩子聪慧机敏,言谈不俗,是块璞玉。将来或许有机会再见。”
刘知府道。
“既是块好材料,他父亲说来拜谢老爷那便指日可待,届时妾身也得看看老爷说的好人才。”
夫人笑道。
刘知府捋着胡子,笑道“哈哈,你不知道。他还小,等他进学时,我早就任满不在这临清府了,夫人怕是见不到了。”
肖三郎从府衙出来,找了个便宜的通铺住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在街边摊子吃了碗面,又买了两个烧饼蘸着面汤都吃了,结了账牵着驴四处逛,遇着书铺书院就停下来看看,跟人打听。
不多时,又走到一个门楼,两扇门的大门面,上面牌匾上写着字,肖三郎不认得,一扇门上还贴着一张红纸,不知写着一行什么字,都是斗大一个。
里面却是一个大书铺,柜台后两个伙计在忙活,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这时候还不曾有客人上门。
肖三郎牵着驴过去,把驴拴在门口遮阳牌下,自己只身进去。
伙计都穿着青灰色布衣,一个见有人来,便迎上来问道“客人是要买书?”
肖三郎点头,说道“我家有人读书,要考试,不知该买什么书?”
伙计笑道“这时节要考试,那不是童生试便是相公们岁试或科试,不知您家郎君是备哪考啊?”
肖三郎来之前已经问过肖翰,知道科举一些考试的事,道“是童生试,我家孩子还未进学呢,评级也要备着哩。”
“那是早晚的事,想必今年客人家小郎君便能进学中相公了。”
伙计奉承道。
“承你吉言了。我想给他买些文章看看,也好叫他学学那些名士文章的精妙,若能沾得一二分文气,那便很够用了。”
“若是要买好文章,那可真巧,本来刚来了一卷,是江南有名的选家章先生选的文章,这书一镌刻出来,在江南一天就卖了十几万策,还卖不够!
也是我们东家手快,才抢得这几十策回来,还在门口贴了张传单。要小的说,就章先生的名气,哪用写一张传单,只须去学堂门前喊上一嗓子,眨眼的功夫就抢没了。客人你好造化,赶在他们前头了。”
“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