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情况我也解释不清楚,但是根据医生的说法,他颅内出现血块的位置,周边的神经网络很复杂,没办法进行开颅手术,还说如果他如果四周内无法醒来的话,可能就会展成为植物人……”
大川后面的一番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到了这一刻,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我难以想象,跟我朝夕相处这么久,几个小时前还跟我有说有笑的李当当,竟然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让人给打成大树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脑中就像是过电影一样,都是我跟李当当的过往。
当初我在张祥店里当售货员的时候,李当当在一家网吧做网管。
他知道我的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平时夜班的泡面从来舍不得吃,都会给我送来,每个月工资,也会给买不少好吃的给我哥送去。
后来我们开始帮张祥抢租床位的生意,有一次我被七八个人偷袭,是李当当赤手空拳冲进去跟我一起拼命,背后至今留着一道十几厘米长的刀疤。
还有一次我因为打架被关了半个月拘留,期间我哥生了病,也是李当当没日没夜的照料,帮我哥擦屎接尿。
这样的事情,桩桩件件,不胜枚举。
我的性格本身就比较贪玩,虽然一直在尽力照顾我哥,但做的并不尽职。
如果没有这些兄弟的帮衬,我很难走到今天。
这些人当中帮我最多的,就是李当当。
我们这哥几个之中,李当当虽然是最不着调的一个,但是也最仗义、最善良的一个。
一想到李当当有可能就那么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再也醒不过来,我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般的难受,嘴唇颤抖的向大川问道:“当当人在哪?”
大川看了看我:“已经被送进Icu了,小叶,你听我说,现在医生不让外人接触李当当,这种事着急也没用,所以……”
没等大川把话说完,我就扯掉手上的针头,连鞋都没穿,迈步跑出了病房。
此时我脑震荡的症状还没恢复,走路的时候头重脚轻,而且胃里翻腾,始终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跑到重症监护室门外的时候,远远便看见李丁丁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把缠着绷带的头埋进臂弯,肩头轻轻耸动着。
看见李丁丁这副模样,我走到他身边,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家兄弟自幼丧父,母亲为了养活他们两个,需要同时打好几份工。
维持温饱已然不易,自然也就谈不上培养二字。
俗话说长兄如父,这么多年来,李当当其实就是在李丁丁的照顾下长大的。
先不说李丁丁把他教育的如何,但对于他的感情,绝对是特别深厚的。
就连我在得知李当当的情况后,心里都压抑的不行,李丁丁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知过了多久,李丁丁才把头抬了起来,看见我和大川都站在旁边,他用手擦了擦眼睛,挤出来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不在病房躺着,跑到这干什么来了?”
“我来看看当当。”
我隔着病床的窗口,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着管子,像是睡着了一样的李当当:“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啊?”
“老马之前想报警,被我拦住了,咱们打架的时候没人看见,那里也没监控,只要咱们不追究,老马也没意见,毕竟他也怕丢饭碗!
我找派出所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咱们今天的情况很特殊,属于互殴的范畴,真把事情闹大了,双方都得进去,而且这事是我先动的手,如果对方的人说他们不认识,只是见义勇为,搞不好还能定上一个正当防卫,最好的结果,也是到了法院之后,两边都得判。”
李丁丁顿了一下,目光倔强的看着我:“他们把当当打成这样,肯定不会报案!这件事我也不想通过警方处理,而是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