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也好,程序也好,本质上都是由代码编写。当代码出现问题的时候,在现问题后,后续进行维护加固,使其不至于立刻崩溃,那叫打补丁;而修正却是反本溯源,回到最开始出现故障的那一行,删除代码重新编写。”
“这个工程量很大,但唯有这样,才不会出现补丁越打越多,修补了一项,随着时间的推移运行,又出现另一项错漏的情况。”
容棠似笑非笑道“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天道沉声道“别卖关子。”
容棠“假设世界意识现宿怀璟登基,世界毁灭,是代码错误导致的不可逆后果,那最优解应该是将任务者,也就是我,送到宿怀璟出生之前,直接从本源上使其消失,这才叫修正。”
“可一方面没有给我下达杀死宿怀璟的任务,一方面要我保护盛承厉,这怎么看,都是一种偷学不到位,自我理解又加工,最终导致画虎终类犬的滑稽行为过程。”
天道像是瞬间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脸上那种道貌岸然不见了,更明显的则是一种恼羞成怒的情绪。
容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继续说“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怀疑,给我下达任务的人,事先知道了别的任务及其模式,但因为能力有限,所学不到家,既想覆盖掉最开始的任务,又被原有前提所框定,最后才给了我一个保护男主不被反派杀死的任务。”
“我这段时间总会做一个梦,梦里我依旧是穿越者,可我的穿越并非是具体某一个人,我的任务也从来不是保护盛承厉。相反,梦境里最清晰的声音是阻止一切的生。”
容棠笑了一下,殿内只有他们二人,他眼睛里不见笑意,只见一种难言的沧桑与讽刺交缠“回到事情生前阻止,这难道不才像修正的本意吗”
天道面色沉,沉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容棠捏了捏眉心“你们总是不懂装懂、懂装不懂,弄得人很烦啊。”
他说
“你说一切都是真实,这或许可信。可你告诉我,一个完整封闭的世界,诞生了自己的意识,它不好好地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尽它的本能,做什么要从别的世界抓一个人过来”
容棠抬眼望祂“抓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不属于这个世界,都有可能导致事态崩溃,向不可收拾、不可预见的方向前进,它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天道拧着眉,死死地看着容棠。
容棠与祂对视,眼神冷漠,一字一句地轻声道“因为它在自救。”
“致使世界崩溃的从来就不是宿怀璟,而是你和你所谓的男主。”
刚诞生在世界上的任何人和物,最迫切最紧急的一定是求生本能。
世界意识是这样,天道也是这样。
世界意识现,若按原著的设定走下去,无论如何都会出现宿怀璟夺位成功,大虞混战、生灵涂炭的结果,它会走向消亡。
所以它要拉人进来,阻止这一切的生。
而天道却现,若是被人成功阻止,那祂和祂的男主,从最初的诞生就没有意义,是需要被抹除修复的bug。
于是祂借用最开始的逻辑准则,加以修饰编造,将任务重新下,欺骗和真实相互交织,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谎言,妄图使自己名正言顺,挤掉世界意识的权能。
“你撒谎了。”
容棠轻声道,无悲无喜没有什么指责,却偏偏让听到的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从心底涌上来一丝恐惧。
“世界之初诞生的不是你,而是世界意识,你的诞生,应该是从盛绪炎想要谋反开始算起。”
盛绪炎想要谋反,开始筹谋,盛承厉诞生,有术士占卜命格,这是帝王征途所有故事的开端。
面前这个自称天道的人,由此产生。
容棠叹了口气,像是失忆了很久很久,终于一瞬间想起所有真相的人“我是要阻止你,才来的这里。”
这才是修正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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