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皇后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闵太医先行回太医院,小豆儿这几日没见着萧太医,想念得紧,让萧太医在坤宁宫候着,对外便宣称是陪大皇子玩耍。
景和帝一听便也点了头,这个理由,倒也不会让人怀疑,毕竟萧茗经常会在坤宁宫中陪着大皇子的,前朝后宫对此都习以为常了。
等到萧茗二人退出去后,王秋瑜也跟着退了出来,把空间留给了帝后二人,闲聊一阵,景和帝就感觉身子困乏,头疼得紧,伴随着轻微的咳嗽,皇后见了赶忙伺候着景和帝喝了水,又扶着他躺下,床榻之上的景和帝拉着皇后的手轻声道:“姝妹,让沈澈进宫来吧!对不起,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了。”
皇后听着,泪水划过她美丽的脸庞,她回握着景和帝的手,嘴角却噙着笑意安慰着景和帝:“臣妾明白的,我又怎么会怪你,怪我!怪我不中用,这么多年了,不能再为你添一儿半女的。”
“你又何必自责,只怨天不遂人愿,只叹他与我们情缘短暂,只盼他余生安好,来生福报。”
景和帝看着眼前人,青丝白,年少时曾经风华无双,殊色惊艳,如今愁容遍生,半生凄苦。
终生不忍,曾经的他们何尝不是别人口中艳羡的金童玉侣,他们也有情浓蜜意,把酒话诗之时,只可惜时光蹉跎,岁月无情。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皇后兽曾经他为她写下的诗,眼泪扑簌簌的流,瞬间模糊了眼,泪眼朦胧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第一次相见的少年郎,束玉冠,容颜如玉,气质卷雅,目光里带着温和笑意的谦谦君子。
“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这十年看着你深陷其中,每日苦思挣扎我的心何尝不是被刀刮一般。”
景和帝看着皇后。
“姝妹,我们都要学会放下。”
“嗯,我们都放下,我们都要好好的。”
皇后紧紧握着景和帝的手,其实她已经放下了。
思而不得,她用十年的时间跪在佛前祈求,希望她那个孩儿能得善待。
景和帝笑了,尽管他脸颊削瘦,但他的笑容依旧温和,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景和帝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皇后等到他沉睡后,替她掖了被角,轻手轻脚的出了寝宫,望着窗外的飞舞的雪花,怔怔地出神。
王秋瑜轻声走了过来,为皇后披上一件毛皮大氅,忧心道:“娘娘,小心着凉。”
“秋瑜,本宫害怕……”
皇后娘娘转过身时,王秋瑜才现她满脸的泪痕,整个人犹如无中漂泊的柳絮,无所依无所靠。
王秋瑜只觉整颗心被人狠狠的纠起,痛得直抽,她与皇后娘娘常年相伴,陪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相思又无眠的长夜,她太能明白皇后娘娘的心中的苦痛。
初为人母却痛失受子,如今能所依靠的夫君又病重危急,皇后娘娘的人生就像是没有色彩的水墨,没有生机,没有色彩,孤寂又苍凉。
“娘娘您要振作起来,皇上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
王秋瑜鼓起勇气来劝她,说着她自己都不敢相仿的谎言。
“萧茗医术不错,她在京城有神医之名,有她在,皇上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