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矜欢稳稳地靠在他的怀里睡了,但是她有些不安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空白,她一直在跑啊跑,没有尽头。
正想找一个人来问问,却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6家那会儿所有人都活着,没有被身穿铁甲的士兵团团围住。
父亲和母亲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和弟弟,他们无忧无虑地打闹着。
两人总是为了一点小事就会吵起来,吵得面红耳赤,彼此不肯服输。
还总爱到母亲那里告状,对方如何如何不好。
母亲怎么劝逗两人都不会和好,到最后只能一人做一份喜欢的糕点,才会勉强原谅彼此。
易真今天的模样,跟那时的弟弟一样,那样鲜活,让她又爱又恨。
如今,她还好好活着,可是弟弟也不知道如何了,恐怕于她此生也是个不复相见的结果。
他们6家人只有到了地底下,才能和家人相聚。
萧奕祈看到她睡得不安宁,正想要安抚一二,却看到她透明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轻轻地喊了声弟弟。
他伸出去的手,立即又收了回来。
原来方才那般看着易真不对劲,原来是想她天人永隔的弟弟了。
突然他掀开车帘往外望了一眼,天空有些灰蒙蒙的,但有微弱的阳光照着,驱散了不少霾。
他关上了帘子,然后也闭着眼歇息了起来。
有些事,总有过去的一天。
因为要赶路,马车一路行驶并不是很安稳。
萧奕祈被摇晃得醒了过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求求您,他们是冤枉的。”
6矜欢这会儿又说了句什么梦话,他凑近了一听,才听清楚了。
他听得眉头一皱,半晌没有说话,原本想要拍打哄着6矜欢的手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马车又是一晃,6矜欢终于在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眼角还带着泪。
“这是到了何处了?”
她迷迷糊糊地问。
但马车内只有皇帝和她。
此刻皇帝身边散一种他很不爽的气息。
起初她也是不太能察觉皇帝这种细微的情绪,但她观察得仔细,还是敏感地现了。
“方才朕看夫人好似做梦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可是梦到了什么?”
萧奕祈看着愣的她兀自开口问道。
本来6矜欢想随便说点什么敷衍过去,但转念一想,皇帝睡之前情绪尚好。
莫不是她在做梦时,说了梦话惹他生气了不成?
“妾梦到了家人。”
她如是说道,但别的不肯再多说一句。
萧奕祈但是将人温柔地拉进怀里,握住她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漫不经心问道:“朕看夫人思念家人心切,不若朕帮你一把。”
6矜欢却爆跳如雷,她的家人都是罪人,皇帝这么问绝对不是真的是关心她。
她故作乖顺道:“家里人都去了,妾心里想着便是了,陛下也是知道的,他们都去了。”
他抚摸着她柔顺的乌,为她理了理被睡乱的丝,柔声道:“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朕帮你找找?”
6矜欢闻言想一口否决,但又怕自己说得太快,被皇帝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