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爷爷暖心又带着期盼的话语,我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无事牌。
这玉牌可真温润,光洁而无任何雕琢的牌面上,一团浅浅的红色嵌在里面,好像一个身穿红衣手握团扇的女子。
这天晚上,因为有爹妈爷爷在身边,刚从一连串惊慌恐惧中摆脱的我睡的特别踏实,既没有做噩梦,也没有任何诡异的事情生。
可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我去找勇仔和小星玩的时候,却现小星出事了。
小星说他昨晚做噩梦了,梦到江里看到的那玩意儿了,也就是走水阎王。
在睡梦中,小星被走水阎王一眼瞪的恐惧至极,胡乱挣扎逃窜,结果在床上翻来覆去摔下来了,鼻子被摔破了流了好多的血。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鼻子上还贴着药膏,鼻头红肿的很,模样颇为滑稽搞笑。
做噩梦这事儿他都没敢跟他家里人说,他怕一不小心说漏嘴把私自下江的事暴露了。
而勇仔呢,虽然昨晚睡得很踏实,可他说他去镇上没花完的钱丢了。
勇仔十分肯定的讲,昨天回来的路上,他摸过几次裤兜的,钱明明一直都在的,结果晚上睡觉脱裤子的时候,一摸裤兜就现钱没了,他爹妈也没动过他的裤子。
对此,我们仨都觉得很蹊跷,再想想勇仔说的老李头给他托的梦,我们顿时后怕不已。
可是,这事儿完全是我们自己不听劝告造成的,我们不可能跟家里人说,只能憋着。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如老李头所说的那样了,近段时间一定要小心注意。
又是一天的傍晚,家门口的核桃树下,我和爷爷在乘凉,爷爷抽着旱烟,而我在无聊的掰着脚趾头。
“晓凡,这么无聊,想不想听故事?你这次不是去镇上了么,我这就给你讲个跟去镇上有关的故事好不好?
那可是你太爷爷年青时的亲身经历。就怕你听了以后晚上害怕做噩梦,呵呵,你要不要听?”
言语间,爷爷再次往烟枪的烟嘴里塞了烟丝点了火。
“要听,我太爷爷的故事,只要有意思我就要听,我不怕,又不是我的亲身经历”
于是乎,在我的强求下,在爷爷吧唧吧唧的抽烟声中,我仿佛又穿越到了太爷爷年轻时的岁月里。
那个时候还是本世纪初民国那会儿,我太爷爷当时才十六七岁。
这次我看见走水阎王的那条江,还不是现在的叫法,当时它叫青江,更久远的古时候又称青水。
当时我们这里的云雾茶很出名,太爷爷当时是第一次跟村里的驮队往镇上去贩茶,茶到了镇上会被远道而来的客商收走,然后茶又会被装上船顺江而下卖到很远的地方去。
当时太爷爷去的就是这次我去玩的镇上,当时它还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古镇,也不是现在的叫法,名叫官峡。
最初,官峡的官并不是这个字,而是棺材的棺,因为最早这个古镇背靠崇山峻岭木材丰富,是以专制棺材闻名的,后来上任的官差图吉利才改的名。
百年前的那个地方,可没有现在这样的公路,从江边去官峡古镇还是走的很窄的栈道。
那时候,青江的航道也没经过改造,水势远比现在湍急险要,过往的船只过险滩激流时,都是靠纤夫拉纤从江边栈道上拖行的。
“晓凡,你知道自己是土家族,那你知道咱们都是峡江巴人的后代么?
过去很早的时候,峡江两岸的少数民族可不信土葬,很多靠水而生的人死后,都是把棺材搁挂在江边悬崖峭壁上的,现在是看不到喏,你太爷爷那时候都还能看到很多…”
说到这里时,爷爷又把烟枪在椅子腿上重重敲了敲。
我确实没想到,我刚经历走水阎王的那个地方,以前跟现在会有这么大的不同,会有这么重的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