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携女而深夜来访,想必是有什么正事。方才我在后院煲了一锅粥,咱们三人边吃边聊吧。”
说罢,沈归放下了手中沙煲,先是用烫到的手指捏了捏耳垂,而后准备再次回到厨房之中,取三个粥碗来。
“小沈你先坐下,让李福去就可以了。”
李登朝沈归摆了摆手,又高喊了一声:“李福!”
门外立刻便传来了李福应承之声。沈归只觉羡慕不已,这要是换成自家的傅忆,用棍子追着打都没这份勤快劲。
“之所以老夫会深夜前来,皆因为代萨满巴格之死……”
“什么?!巴格死了?!”
李登此话刚一出唇,瞬间便把沈归惊得跳了起来:
“不可能啊!他下午只是被一柄刀鞘半推半送了一下,况且那人也根本没用力!当时见他倒在台上,我还以为他只是想讹人呢!这一转眼功夫就死了?这碰瓷的成本也太高了点吧?”
李登和李乐安一人扶着晃动的桌子,一人扶着有些摇晃的沙煲,李乐安鄙夷的看着沈归:
“那巴格都多大岁数了?这一死就算不是你安排好的,也不值如此大惊小怪的吧?”
“我安排好的?什么意思?”
李登也惊讶的看了一眼沈归:
“真不是你?”
沈归也一头雾水的辩解道:
“怎么就怀疑到我了呢?我和巴格虽然有些过节,无非也就是立场不同而已。根本没有痛下杀手的理由啊?不过倒是你……上次来这里袭杀李小姐之人,不就是萨满卫吗?你第二天还指使万长宁参了他一本,虽然又被何文道反将了一军……明的不行来暗的,是你也很合乎情理啊!哎对了,你们父女二人夜间出门,单清泉怎么没出现呀?难道就是你派……”
李登急忙摆手喝止:
“这说巴格的事呢,别扯上我。清泉他是有些隐伤没好利落,最近都在家中养病。”
李登说话这话侧头看去,只见女儿李乐安正仔细地给二人盛着沙煲之中的热粥,根本没在听这些事情,嘴角也挂上了一丝微笑,摇了摇头:
“既然你说并不想要巴格的命,为何又把他交到孙白芷手里呢?巴格都那么大岁数了,虽然平日与你略有抵牾,但也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才是。不过,既然你说这不是你的意思,那老夫自然也是相信的……”
说到这里,李登结果女儿递来的粥碗,溜着碗边吸了一口,继而眼神中出一丝光亮来。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李乐安,满意的点点头。
“而且老夫告诉你一个幽北官场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凡把一件事情摆在了明面之上,那就只能用明面之上的手段;若是一件事没有摆在台面上说,那就等于说双方生死,各安天命了。”
听到这里的沈归撇了撇嘴,心中满是不屑:就这副洁癖十足的行为方式,活像是个老派的西部牛仔。他一个当朝丞相,做起事来居然与江湖人一样幼稚,没有厚黑学的理论基础,你李登还当个什么官呢?
“嗯,手艺不错,喝两口粥还真有些饿了。再给我盛上一碗。”
李登说完便举起了空空的粥碗,递到刚刚坐下的女儿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