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齐灵烟又把刚刚理顺的七彩花色羽灵冠摘下来,放在沈归的头上仔细打量一番,继续开口说着:
“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林婆婆的悟性恐怖如斯,但也仍然不是萨满灵体。萨满教的当代主教,神婆大萨满林思忧,居然根本不是萨满灵体,你来说说看,你大婆婆这个遗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切,不是萨满灵体就不是呗?不就一个萨满病而已,还值得这么骄傲?我觉得呢,管理与带领一个教派展壮大,跟这人会不会神通,关系跟本就不大。”
齐灵烟此时听完也是点了点头:
“你这般说法,如今看来倒也是成立的。但是我来问你,若是今日北燕或南康,出了一个岳海山、白文衍或是我师父一般的天灵脉者,他单人独骑,北上叩关而来,你与打算怎么办?林婆婆再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个郎中,若论起战场厮杀,比一个普通的将军还不如,她又能怎么办?”
沈归听到这便一拍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你还不知道吧?林婆婆给我新弄来了一个老头,是个业余的天灵脉,叫刘半仙!我有此人护着,打不过我还跑不了吗?这幽北三路又不是我沈归的,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啊?”
齐灵烟听到这里皱了皱眉:
“恩?你口中这个刘半仙……是个什么来路?我怎么从未听二老提起过这号人物呢?”
“他主业就是个算卦的,别看算的根本就不灵,但居然还是长春会的总会长。江湖人送外号“半掌乾坤刘瞎子”
,可是他又看得见。天灵脉的能耐,我倒是亲眼所见,不过我也没见过其他的天灵脉者,所以也辨不出真伪。”
齐灵烟摆了摆手:
“此人你先防备些,我仔细查一查再给你消息。哦对了,前些日子你去汇南钱庄,托骆老打听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让飞鸢自己跟你说吧。”
说完,齐灵烟回头看向身后那位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二萨满说:
“别傻站着呀,赶紧把那面具脱了,都折腾一下午了,你不热吗?”
这被唤做“飞鸢”
之人,身形匀称又极为高挑,虽不像一旁坐在祭坛上的武师那般肉眼可见的壮硕,可单从祭祀中的身手来看,也定是个练家子。
这飞鸢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作,林思忧便有些急了,上前一把扯下了红色熊皮的二神祭袍,又把手放在她脸上的青色祭祀面具的缝隙中,慢慢的解开缠进去的头,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你这孩子就知道傻卖力气,这样以后怎么当萨满啊。沈归是自己人,你摘了面具也不要紧的,你别紧张……”
沈归侧耳听去只觉得十分好奇。这位外表上不辨雌雄的二神,竟然也是齐灵烟的子侄辈,莫非是她收下来的徒弟?想到此节,沈归开口问道:
“灵烟姐,这位……小兄弟,是你收的徒弟吗?”
他这话一出口,那被叫做飞鸢的二神,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把被掀开一半的面具又按了回去。
“是啊,是我在南康捡回来的徒弟。当年在你大婆婆咒杀岳海山之后,自知大限已到,便把能耐一分为二,我与你林思忧婆婆一人得了一半:她那一半,是天灵脉者特有的地灵脉传承;而我这一半,就是萨满巫术了。现在飞鸢的巫术学了个七七八八,就是这执拗害羞的性子……”
沈归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他迈步走到二人身前,拍了拍齐灵烟的肩膀,往后招了招手:
“让我来吧。我跟着老乞丐伍乘风那么多年,好的虽然没学什么,但这手自来熟的功夫早就炉火纯青了。”
说完便抬起胳膊,朝着飞鸢的肩膀搂了过去,整个人立刻半吊在飞鸢的后背上,大大咧咧地说:
“咱们兄弟俩还是第一次见面,你跟我先回奉京城的宅子里换身衣裳,晚些哥哥带你去南市场见识见识,也让你这个伺候神灵之人,知道知道什么叫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的堕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