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珩沉声道:“当年之事过去太久,且真凶又做得十分隐秘,根本找不到证据治她的罪,也翻不了案。所以只的擒住苍梧,逼他开口。”
魏镜渊眸光微亮,凝声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他们的目的和行动?”
魏千珩捉拿苍梧的原因不说魏镜渊也知道,他好奇的是,魏千珩与苍梧之间,甚至是与叶贵妃之间,是否还有其他的恩怨是自己不知道?而以他对苍梧和叶贵妃的了解,他是不是已然猜到了他们在三月初八的真正目的和行动?
其实从魏千珩一直这么锲而不舍的追捕苍梧来看,魏镜渊早已察觉到,他要抓捕苍梧,远不止苍梧杀了容昭仪这么简单。
所以他很是怀疑魏千珩知道了苍梧的目的。
魏千珩凉凉一笑,不紧不慢的反诘到:“若是端王愿意如实告诉本宫骊太夫人让你拿什么换青鸾的解药,本宫或许就会告诉你,苍梧与叶贵妃在你大婚当日所行的目的。”
魏镜渊形容一滞,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
他是绝不可能让魏千珩知道,长歌身契还在他的手里的。
如此,他起身离开桌席,冷冷道:“太子放心,本王自已也能查清楚的。且不论他们有何阴谋,本王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魏千珩也站了起来,盯着魏镜渊镇定道:“那怕端王不说,本宫也能猜到骊太夫人想要什么。而本宫只是想告诉你一句,不需要急着答应她,青鸾的事不足为患!”
魏镜渊吃惊的看着他,拧眉道:“难道你都不在意青鸾的生死吗?她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魏千珩凝神思索了片刻,眸子里闪过亮光,尔后缓缓道:“那就再等等,说不定另有生机。”
魏镜渊沉声道:“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打算,我不会将青鸾的命就这么放任不管的等着。”
说罢,他没有再停留,打开门离开了。
他一走,白夜从外面进来,担心道:“殿下,端王答应了吗?”
魏千珩继续喝酒,沉声道:“你是问青鸾的事还是苍梧的事?”
不等白夜再问,他已自顾说道:“我本就只是想给他一个提醒,并没有真的奢望他帮我。他只要相信了并在大婚那日有所警惕就好。”
“而青鸾的事,他已拒绝了骊太夫人,我同他说这些,不过是怕他后面又经受不住反口答应了,让他有坚持下去的信心。”
白夜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懊恼道:“这一次竟然又被苍梧他们逃走了,只怕以后更加难于抓到他们了。”
魏千珩将桌上的糙纸收拾好,凉凉道:“三月八日很快就到了,只要他们不死心、不收手,我们很快就会抓住他们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眸光瞬间深沉起来。
白夜道:“不过什么?”
魏千珩起身来到窗前,看着落夜下的汴京,心里一片冰凉,冷冷道:“不过那日只怕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不可轻视!”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白夜追在后面着急道:“殿下,你现在进宫吗?听说昨夜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将殿下托磊公公送给他的酒都摔了……殿下还是抽空赶紧进宫去好好向皇上赔礼认错吧……”
这样的话,白夜今天追在他耳边嚷了半天了,也担心了半天,可魏千珩却只冷冷问道:“父皇还说了什么?可有责怪长歌?”
将青鸾从大牢里接出来,魏千珩不担心自己受罚,只是心里隐隐不安的担心着长歌。
他担心父皇最后息了对他的怒火,却不会放过长歌在禁足中贸然跑出去的举动,再加上有太后与叶贵妃在一旁添油加醋,父皇只怕最后会将此事的罪责全怪到了她的身上。
如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先回府一趟,另取好酒再进宫去请罪罢。”
白夜见他不再发倔,连忙高兴的应下,陪着魏千珩回王府去了。
一回到王府,魏千珩就得知了端王上门的事,自然也知道了杨书瑶当众与长歌在王府门口发难的事。
他脸色越发的黑沉,已能想像杨书瑶明日进宫会去太后面前如何哭诉喊委屈了。
回到林夕院,长歌还是守在青鸾的屋子里,连着乐儿也陪在床边一起。
见他回来,长歌打起精神迎上来,看着他急切道:“可有抓到苍梧?他是不是同叶玉箐躲在了武家旧宅里去了?”
魏千珩拉着她去到外间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连嘴唇都干涩出血了,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不由亲手给她倒了茶喂她喝下,尔后才道:“你所料不错,他们确实躲在了武武家旧宅里,只是那苍梧狡猾的很,他早已在旧宅里布置好防备,我们一靠近他就发现了,又让他给逃了……”
长歌似乎并不意外,叹气道:“苍梧是朝廷钦犯,他潜逃了几十年,敏感机警如狐,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起疑,要抓他太难了。只是……”
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眉头紧紧蹙起,疑声道:“只是苍梧他习惯了这种逃亡的日子,叶玉箐一个高门贵女、前太子妃却也能跟着他在旧宅里蜗藏好几个月,却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而且,她当初明明可以悄悄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继续当她的太子妃,可她却一意孤行的要将孩子生下,足以看出她对这个孩子的珍视。可如今孩子没了,她辛苦筹划得来的太子妃一位也丢了,还赔上了自己的名声前途,甚至是她生母的性命。按着她以往的性子,她定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可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她却一直蜇伏不动,不来找我们报复,竟是如此觉得住气——相比苍梧,她倒是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长歌越说越心寒,她总感觉对她恨之入骨的叶玉箐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她这样蜇伏不动,实在是让人摸不透,更是让长歌心里感觉害怕恐惧……
而此刻从武家旧宅仓忙逃出的叶玉箐,正掩着夜色,将苍梧与庄氏带到了一处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苍梧将里外察看了一番,颇为吃惊的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逃亡几个月的叶玉箐明显比之前憔悴苍老了许多,一双眸子不但狠毒,更是阴沉得可怕,早已没了当初娇纵金贵的形容。
她冷冷扫视了周围一圈,勾唇冷冷笑道:“武家旧宅让他们意想不到,只怕这里更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