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儿一直以为长歌五年前就死了,她做下的坏事不会有人知道,她可以一直在魏千珩面前装主仆情深,以此在魏千珩身边站稳位置,过着她梦寐以求的王府夫人的日子。
可如今长歌死而复生,识破了她的阴谋,叶贵妃也开始怀疑她就是当年的告密之人,她两头败露,如今除了魏千珩,她没有其他活路了。
所以她慌不择路的在魏千珩面前曝出长歌是小黑奴的身份一事,更是将在私宅里听到的关于长歌与煜炎的消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她想,魏千珩知道长歌已与鬼医成了夫妻,且生下了小孩,就会对她死心绝望了。
再加之她以小黑奴的身份欺骗他,只怕魏千珩恼羞成怒之下,会对她恨之入骨。
如此,魏千珩心中的天秤自然就倾向了自己,自己再瞒下告密一事,魏千珩就不会再怀疑她了……
姜元儿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她却错漏了一件事,那就是神秘女人。
她不知道魏千珩已知道小黑奴的身份,更是知道了长歌就是神秘女人。
而既然长歌嫁给了鬼医,为何还要花费心力扮成神秘女人接近他?还要怀上他的孩子?!
被姜元儿的话震住的魏千珩,冷静下来后立刻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看着被挑断手脚筋的主仆二人,还在面前的解药,蓦然想到当年长歌被灌下毒药一事,眸光逐冷,心里已是明白过来——
长歌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对身边的人更是亲厚,不然也不会冒死进宫去替初心求情。
所以,必定是姜元儿当年对她做了什么恶事,她才会对她下此毒手。
挥手让人送闵管事出去,再让白夜关紧房门,魏千珩眸光冰冷的落在姜元儿身上,一字一句冷冷道:“说吧,你当年对长歌做了什么?
姜元儿闻言一怔,抬头触到魏千珩没有一点温度的寒眸,全身一颤,想也没想就慌乱道:“没有……妾身什么也没做,妾身当年对前主忠心耿耿……”
魏千珩随手拿起桌上的药瓶,揭开瓶塞,从里面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来,捻在手指间,稍一用力,小小的药丸顷刻间就化为齑粉。
顿时,姜元儿如被钳住了咽喉,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她体会过毒发时的生不如死,这一粒小小的药丸可保她十日内不受折磨,连服五粒才能彻底解毒,而今日就是她与回春的毒发之日了。
回春也紧张的看着魏千珩手里的药瓶,全身直哆嗦。
魏千珩眸光凉凉的在主仆二人间来回巡睃,尔后问回春:“一次服用多少才可能解毒?”
回春:“回王爷,五……五粒就可以……”
回春话音一落,魏千珩就从药瓶里倒出五粒药丸,剩下的连着瓶子一起扔进了火红的炭盆里,凉凉道:“谁能如实交待,这五粒解药就归谁!”
闻言,主仆二人皆是神情一震,回春白着脸连忙抢先道:“王爷,奴婢说,奴婢全说了……是姜夫人五年前出卖了前王妃……”
既然开了口,回春为了保命自是不会停,将她所知的一切事情都悉数抖了出来。
“前王妃被休出王府后,发现怀了王爷的孩子,前来王府求见殿下,却被拦在门外,王妃求夫人相助,可夫人却将前王妃的消息告诉给了叶贵妃,所以叶贵妃就瞒着王爷给前王妃灌下了毒药……”
“而……而之前夫人主动请求去庄子上反省思过却是假,其实是她认出了小黑奴就是前王妃,要悄悄到府外杀了前王妃灭口……”
“所以那日出府,她并没有带我们出城,而是跟踪前王妃到了泉水巷,只是没想到让前王妃提前发现了……”
回春一口气将姜元儿做下的恶行都说了出来,尔后眸光贪婪的看着魏千珩面前的药丸,哆嗦着伸出手,颤声道:“王爷,奴婢将一切都说了,还求王爷赐奴婢解药……”
可魏千珩却怔怔的呆在当场,脑子里全是回春所说的长歌怀了他的孩子一事,整个人都震懵了。
五年前,长歌竟是怀了他的孩子?他一点都不知道……
白夜也被回春的话惊到,等听到她说出是叶贵妃灌长歌服下毒药,更是惊呆了。
虽然先前他们早有猜测,但亲耳朵听到回春招出是叶贵妃,还是震惊不已。
“主子……”
白夜担心的看向魏千珩,担心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不论是五年长歌怀上他的孩子,还是叶贵妃灌长歌毒药,这些事对他的冲击都太大了。
魏千珩脸色铁青,眸光冷沉得吓人,下颌死死咬紧,嘴唇竟是咬出血来。
“那……孩子呢?长歌与我的孩子呢?”
许久,他嘶哑着嗓子朝早已害怕到缩到一边的姜元儿嘶吼道。
姜元儿早就吓得胆都破了,全身抖得如风中的残叶。
“妾身……妾身不知道,她被灌下毒药,九死一生,大抵……大抵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保不住的……啊!”
一声惨叫,姜元儿话没说话,已被盛怒的魏千珩一脚踢飞,身子撞在墙壁上再重重摔下,口中鲜血喷泉般涌出来!
“你个贱人,本王这些年竟是被你骗了……本王顾念着长歌,对你信任有加,没想到你竟是害死长歌的凶手,还害死我们的孩子——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想到长歌当年怀着自己的孩子,来王府求见自己,却被自己的丫鬟出卖,更是被恶毒的叶贵妃灌下毒药,魏千珩不由心如刀割!
他不敢想像,她在走投无路之下,是怀着何种忐忑低下的姿态来王府求见自己的,可最后她没等到自己,却等来背叛与毒药,那时,她是多么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