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没忍住,直接在一边笑喷了。
长歌却一点都不在意,见他有力气嫌弃自己了,再想到肚子的孩子,心里蜜一样的甜着,咧嘴笑道:“小的没病,像皮猴子一样好着呢。只不过是担心殿下生病,这两日没了胃口,等殿下身子好了,小的胃口也就好了。”
魏千珩惯常不喜欢听人拍马屁,但小黑奴的马屁,却让他无比的受用,不由再接过一口她喂递过来的汤药,故意假装毫不在意道:“大理寺一事,虽然没有事成,但你也算小功一件,等本王病愈,让白夜带你去铭楼大吃一顿。”
白夜带她去何需等他病好?!
长歌暗自偷偷一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白夜要留着钱存老婆本,还是殿下带我们去吧——殿下病了这么久,也瘦了许多,也应该好好补一补。”
白夜本来想反驳她所说的‘老婆本’,可听到她后面那一句,也跟着起哄道:“小黑说得不错,殿下病了这一场,瘦了许多,是该好好吃一顿。”
魏千珩不置可否,但内心却因为白夜与小黑奴的陪伴,失落的心境得到了一丝温暖的慰藉,更是不由想到,当年长歌在时,也是这般和白夜一唱一合的哄着自己开心……
见他既没同意也没拒绝,白夜与长歌却都知道,他这个样子却是同意了,两人顿时越发欢喜起来。
魏千珩心里也涌起暖意,神情难得缓和起来,自是没有再提长歌擅做主张,让白夜去宫里请太医一事……
屋内一切和睦融融,岁月静好,可看在外面那些人的眼里,却格外不是滋味。
屋外,叶贵妃领着叶玉箐,还有王府里的其他女眷,一起来看望病重的魏千珩,却不想在门口看到了这样一幕。
素来不近人情的燕王殿下,那怕重病也不让满院妻妾知晓,更别说妻妾们想近身服侍他,来探疾都得趁着叶贵妃的东风才能进得主院来。
如此,在看到他乖乖的张嘴让小黑奴喂药,岂不让大家震惊又气愤。
再联想之前关于他与小黑奴之间的传言,顿时,叶玉箐她们一个个看着小黑奴,已是醋意满满,恨不得拿眸光杀了他。
叶玉箐更是气得差点掉下泪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姑母,委屈重重的面容似乎在告诉叶贵妃,看吧,侄女可没有说谎,也不是侄女不会主动讨好燕王,而是燕王宁愿宠着小黑奴,也不愿意让她进他的院门。
原来,魏千珩得病的事,叶玉箐早从府医那里得知,而关于长歌还活着的消息,更是没有漏过她的耳朵,所以这几日,叶玉箐方寸大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她万万没想到长歌还活着,也不希望看到她还活着,因为她知道,若是长歌出现,她这个燕王妃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如此,内心极度不安的叶玉箐,天天到主院门口求见魏千珩,却都被拒绝不见。
而那个之前被殿下赶出王府的小黑奴,却天天侍奉在殿下的床前,岂不让她气恨?
走投无路之下,叶玉箐正要进宫向叶贵妃求见,叶贵妃已摆驾来到了燕王府,叶玉箐这才得以跟着姑母如愿踏进了魏千珩的主院,却不想又在门口看到了这样扎心的一幕……
而看着屋子里和睦的形容,叶贵妃眸子里闪过精光,等门口的众人看得差不多了,这才率先跨进门去,对魏千珩关切道:“听闻你病得厉害,怎么却瞒着不让大家知道?看看,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难怪病症久久不好。”
说罢,眸光往长歌身上凉凉一扫,淡然道:“你们都下去吧。”
叶玉箐顺手就抢过长歌手里尚未喂完的药,上前去喂魏千珩。
“殿下,让臣妾来服侍你……”
短短几日不见,魏千珩已病得瘦了一大圈,叶玉箐看着心痛,可一想到这些天传得满天飞的谣言,知道他心里还记着五年前那个下贱的宫女长歌,叶玉箐心里又忍不住怨恨他。
可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与他置气——她好不容易才做了他的王妃,岂能再被那个下贱的宫女打败?
想到这里,叶玉箐按下心里的怨怼情绪,学着小黑奴的样子,将药吹凉了再送到魏千珩的嘴边去,柔声道:“臣妾失职,殿下病了这么久,臣妾竟是不知,还请殿下恕罪。”
此言一出,夏如雪与其他姨娘也一并在魏千珩床前跪下请罪,顿时,方才还和睦静好的屋子里,被各种熏香脂粉味充斥,众人争相邀好的请安声音,更是让魏千珩厌恶头痛。
他不耐的抬手让大家起身,尔后从叶玉箐的手里拿过药碗,自己一口气将剩下的汤药一口气喝完,并不愿意让叶玉箐喂他。
当着一众妾室姨娘的面被拒,叶玉箐拿着汤勺尴尬的呆在当场,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叶贵妃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怒火中烧,恨魏千珩太不给自己与叶家的面子。
可面上,她却是越发关切的问起魏千珩的病情来,千叮万嘱的让他担心身体,顺便借着痛斥晋王的传谣,来试探魏千珩的心思。
她痛心疾首道:“燕王,晋王在外传言你在大理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前弃妃。晋王这一招实在狠毒——人人都知道前弃妃五年前服毒自尽了,这死了五年的人,却被晋王编排成她还活着,还说你对她念念不忘,岂不是故意让世人勾想起五年前的那桩旧事,以此想让你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颜面,简直太过阴毒……”
说这些话,叶贵妃已让其他夫人姨娘都退下,屋子里只留下她与叶玉箐还有魏千珩三人。
姑侄二人都目光切切的盯着魏千珩,叶玉箐更是紧张的心口怦怦直跳,多么希望得到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她们,他并没有在找长歌,而长歌也没有活着,一切都是晋王在造谣生事。
魏千珩如何不明白叶贵妃的心思,掀眸凉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这一次,晋王却没有说假话,他说得都是事实!”
此言一出,姑侄二人皆是一震,叶玉箐更是眸光惊悚,忍不住颤声道:“殿下,那怕她还活着,你也不能再寻她……殿下难道忘记了她当年的背叛与欺骗吗?臣妾觉得、觉得这一切都是晋王一伙的阴谋,就是想借此事让殿下惹皇上生气,殿下万不可上当啊……”
叶贵妃也接言道:“箐儿说得不错——明明已死了五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若是晋王一伙以此事让殿下失了陛下的宠爱,从而扳倒殿下夺下太子之位,那么敏姐姐的大仇,殿下拿什么去报?”
听到叶贵妃提到死去的母妃,魏千珩神情冷下,心里难受煎熬。
其实,他并不在意什么太子之位,可这些年,为了替母亲报仇,更为了不让骊家与晋王得逞,他才一直与晋王争夺着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