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有意识的前一秒,她朦胧的双眼似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冲到了她跟前。
“宋阮!”
温乐衍紧张地抱着怀中的人,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隔着单薄的衣物,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就那样苍白脆弱地躺在他的怀中。
灯光打在她苍白的脸颊,没有一点生气。
男人的心狠狠地揪起来,抱着怀中的女人大步送到了急诊科。
他一脚踹开门,急促道:“快给我看看她怎么了!”
医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还是赶紧将宋阮放在了担架上,推着去做检查。
温乐衍快步跟着,直到走到检查室,被医生挡在了外面。
“家属在外面等!”
温乐衍额角青筋凸起,狠狠地捋了一把头发,焦躁地站在原地,一想到那女人躺在自己怀中一动不动的样子,他就不爽的要命。
平时不是那么顽强的一个人吗,怎么还会生病晕过去!
装的,她肯定又在装!
温乐衍眼底的情绪阴暗又复杂,在外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的煎熬。
过了一会,护士将宋阮推了出来,再将她送到了病房。
温乐衍推开病房的门,见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她冷白的手背上插着针管,输液器滴答滴地流动着药水。
医生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病人只是劳累过度加上低血糖昏迷过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温乐衍提在心口的气重重地松了下去。
他缓缓走到宋阮跟前,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脸,眸中情绪意味不明。
—
翌日。
躺在病床上的宋阮呼吸轻颤了下,掀了掀沉重的眼皮,望着白花花一片的天花板,思绪渐渐清醒过来。
“阮阮,你醒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些许的熟悉。
宋阮惊诧地抬眸。
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眉眼清秀儒雅,他缓缓地走到宋阮的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对不起,我来晚了。”
宋阮张了张唇,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她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林瑞泽。
当年宋家遭遇意外,她这位朋友还在国外留学,阔别多年没见,他们竟重逢在她最狼狈的时候。
林瑞泽眼底黯淡一瞬,缓缓道:“阮阮,我擅自主张替你宋叔叔安排了后事……等阿姨出院了,我们一起去祭拜他,好吗?”
宋阮心一痛:“我还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林瑞泽的眼神闪烁了下,沉默地叹了口气,劝慰道:“阮阮,其实叔叔阿姨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就经常联系了。我这次原本打算跟他们一同回国,但国外那边的工作临时出了点事,这才耽误了几天。怪我,要是我能早些回国,就能跟叔叔阿姨待在一起,或许这场意外就不会发生。”
宋阮深吸一口气,视线移到窗外,今天的阳光很刺眼,她微微眯了下眼,眼眶酸胀难受。
“我谁都不怪。”
如果这是她的命,她认了便是。
父亲去世,母亲重病,她离婚丧子,既已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再有转变,她除了接受,又能如何?
“阮阮,你还有我。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好不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林瑞泽眼底都是柔情和怜惜。
他也没想到一别多年,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会过成现在这般模样。
宋阮看向他,毫无波澜的眼底终于亮了一瞬:“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