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不知道谁能入眠。那一朵莲花,却是开在了快来临的冬天,娇艳欲滴,肆意芬芳。
翌日清晨,清雅很早就起来了。由于一晚几乎没怎么睡,她的下眼睑有些微微的发肿。她轻轻将粉拍在眼睑上,对着铜镜照了照,终归是有些看不大清晰。她大概又收拾了一下,将自己的包袱拿着走出门去。
却见欧阳背对着她,站在栏杆前,安静得仿佛一尊雕像。似乎是听到了门的响动,他转过身子,看着清雅,微微一笑:“公主,休息得可好?”
清雅点点头,回身将门闭了,说道:“欧阳公子,我们趁早上路吧。”
欧阳习惯性得接过她的包袱,自己在她的前面引着她下楼。
那陈旧的楼梯走着有点歪歪斜斜。上来的时候不觉得,下来的时候,看着那一级一级的楼梯,清雅心里竟有些发毛,她的脊背僵硬着,一步一步踩稳了才敢将另一只脚离地。
走到了楼下,她看着那大堂内稀疏的几个人看向她,有些不自在。欧阳回头,正要问她想坐哪,却看着她微蹙的眉头,心下明白,说道:“公主,赶路要紧,那我去准备些吃食在路上吃吧。你先随我来。”
说着他将清雅带到了大门外的一辆马车旁,看着她上了车,将包袱递与她,自己转身回去。
她走了进去,才发现一个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人,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她进来,只是抬起了眼睛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继续刚才的沉默。
清雅有些不解,但也没说什么,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
欧阳在外面打开了马车门,将一包东西放于了座上。他看了车内的两人一眼,说:“我出去驾车吧。”
“不必了。我已经找好了马车夫。”
阿连突然开口说道。说着他掀开了那帘子,冲着外面的人喊道:“启程。”
欧阳本来要出去的身形定在了那里。他听到阿连如此说,就将车门关好,离着清雅一些距离坐在了座上,沉默了一下,说:“你,有话要说?”
阿连却没回答他,代替他回答的却是那微微闪光的剑。那剑尖指着他的脖子昨日的伤口处,仿佛想将那伤痕再挑开。
欧阳看着他,苦笑了一下:这两日,大概和剑结了怨。他闭上了眼睛,也不躲也不避。
那马车的微微颠簸让清雅的头有些晕,那柄剑晃得她眼花。她扭过头去:“这马车上,甚是危险。”
话音刚落,马车不知怎的,突然小小得腾了起来。那剑尖都在欧阳的皮上划了一道细细的白痕。阿连面不改色得将那剑慢慢放下,眼睛却有着深邃:“你为何要帮她?”
欧阳没有回答他,只是解开了自己拿上来的包袱,将一个包子递与了清雅,又拿着另外一个,伸到阿连面前,说道:“先吃点东西吧。”
阿连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子,突然神情恢复了平静,几口将那包子吃尽,又自顾自拿起一个。一连吃了三四个,才罢了手,这时,清雅才将手里的那个吃完。
“东西也吃完了,若是你不说清楚,我今日不会善罢甘休。”
阿连依旧阴沉着脸。
清雅看着欧阳有些为难的神色,思索了一下,说道:“那莲花,是那日我们在一个小镇上看到的一个卖艺姑娘。”
“呵呵,卖艺姑娘,哪家卖艺的姑娘连欧阳公子都叫得出口。”
阿连丝毫不听这些。
欧阳叹了口气,他直直看着阿连,说道:“她的确是一个卖艺为生的。这只是她的一个身份。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刚被赐死的秦宰相的庶出女儿。因母仅为下堂妾,她出生后母女两人便被迫离开相府,以卖艺为生。”
阿连正要再问什么,只听赶车的人高声得说道:“公子,前方就到沉国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