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说事,就在这说。”
他不愿意让她上楼,那样局促的环境,嘴上调侃是一回事,真叫她看见,他最后那点自尊都要被碾碎。
黑灯瞎火的楼道里,电梯门一开,林初雨漂亮的脸蛋被完全照亮。
季暮阳冷眼看她扒住电梯门撒泼:
“我大老远来找你,你连口水都不让我喝?”
他突然思绪飘到久远的校园时代,有次她也这么问,他当时邪笑着凑上去,捡她话里的字眼胡乱逗她:“口水有啊,要多少给多少。”
回忆里的两个人吻得抵死缠绵,津液横流,现实里的季暮阳就差拎着女人的后领扔出楼道。
他不要这样的重逢和邂逅,不要新故事在这样的境况下生。
林初雨也思绪飘摇,想到两年前他刚出狱的样子。
他多骄傲的人,当时缩头缩脑的像个鹌鹑,后来又狂躁地骂人,喊他们都滚。
她也有那么一点侠肝义胆,想过这辈子就这么不离不弃,户口本都偷出来了,他却根本没给她机会提领证。
她也不是圣人,漂漂亮亮的小丫头一个,既没定力更没信仰,侠义的肝肠左右摇摆,后继无力,没一年就被他那副阴沟老鼠样给消磨没了。
什么狗屁不离不弃,都他妈童话故事骗小孩的。
现实就是他季暮阳成了烂泥一摊,给了她得体的理由告别过去,告别烂摊子,寻找新未来。
眼下季暮阳扛不住她撒泼,只能带她上楼进屋。
屋子小而窄,她坐在他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喝他从厨房倒来的水。
“你开烧烤店了?”
“嗯。”
“需要投资吗?”
“不用。”
“那你哪来的钱开店?”
“不用你管。”
林初雨点点头。
如果他还别扭,她没道理哄着他。
能哄明白,早明白了。
季暮阳这个人,必须自己把事情想通。
比如现在,他开始尝试做生意,算想通一点了。
又比如那天,他为了息事宁人,被逼得喝到胃出血,也算是想通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