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很普通的乡下民居的二层砖房,刷了一层白漆,带了个院子,院子用铁门关了,这会儿铁门敞开着,可以看见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刚刚回来时,秦翡注意到了这处应当是个小镇子模样,只不过与深市接轨,镇子的规模远比一般城镇大。
很多年轻人都住在这儿,毕竟房租低,然后每天花两小时通勤。这已经是他们的常态。
赵明泽下了车,转着墨镜给秦翡介绍,“大侄女,这儿不错吧,你爸你大伯你奶现在都住在这儿,房租一月12oo,哈哈哈。是不是还挺便宜的?”
秦翡点头,结合刚刚一路看过来的以及周吾德给的二十万,这个价格,确实便宜。
见秦翡点头,赵明泽又哈哈一笑:“你别担心钱,你爸和我还有你仝叔一起开了个废品站,等会儿带你去看看去。别看这收废品跌份儿,但是挣得不少,养你是养的起的。”
“你爸负责收废品,你仝叔负责卖,我嘛,负责投资。要我说咱们就是那刘关张,天定的异父异母亲兄弟。大河,你说是不是?”
秦河拎着书包小心翼翼放到厅里,没理她。
厅里摆了一套木质老沙,秦河努力扯出一个笑:“你的房间在楼上,要不要上去看看?”
秦翡点头,今天事情纷至沓来,她也有些累了。
两人还没踏上楼梯,门外一道尖叫响起,
“玉娃儿!是不是奶的玉娃儿?!”
一个满头白的老太太跑了进来,她穿着清洁工的那身橙红色工装,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白围巾,佝偻着背,皱纹遍布脸颊。
一双眼,是千般爱重万般的怜。
熊荷花仅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玉娃儿!
老太太小跑过去,想要摸下秦翡,又怕大手太粗糙伤着了她,想要抱她,又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了她。
秦翡定定的看着这道身影,比自己记忆中的那次离别时她苍老了太多,头花白,已显老态龙钟。
秦翡突然勾起一点笑,“奶,我去找过你的。他们说你去城里打工了。”
秦河老家在菀市乡下,秦河打了人,要赔偿老太太只能卖了乡下的房子和地,来深市打工。她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错过了自己的玉娃儿。
一别十年啊!
她的玉娃儿,受苦了啊!
老太太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而后再也忍不住,抱着秦翡失声痛哭。
赵明泽也很有眼力见的溜了。人家一家人就久别重逢,他杵在那儿凑什么热闹。
熊荷花搂着秦翡不愿意撒手,“我每年都给白枝那恶婆娘打钱,奶有力气,你大伯也有力气,我俩去工地做事一天两百呢,一个月能挣五千呢。奶一个月给白枝打三千。就盼着她给我瞧瞧我的玉娃儿。没想到她竟是把你扔了!天杀的畜生,烂屁眼的玩意儿!”
“你爸出来了去找她,结果才知道她出国了,但是户籍那边只登记了她一个人。这才知道她把你扔了。都是奶没用,奶要早知道,早知道一定在那等着我的玉娃儿。”
秦翡的名字是老太太给取的。老太太有个祖传的翡翠手镯,是她的宝贝,见到秦翡第一眼,她就定下了翡这个字,秦翡,小名玉娃儿。
熊荷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