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禾的形象在他们心中悄然转变,成为了一个既坚韧又宽容的女子。
此时,一位面容和煦、眼中含笑的阿姨缓缓走向许清禾。
轻轻拉过她的手,语气柔和而坚定地对孙有芳说道:“桂花啊,你试着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对清禾和她,哪里做得不够周全?咱们同住一个村庄,本应相互扶持,外人的确不便多言,可今日之事,你确实有失偏颇。赡养老人是为人子女的本分,你如果不愿承担也就罢了,怎能阻止清禾尽孝心呢?天上的神明都在注视着,你就不怕将来因此而受报应吗?”
孙有芳身形一震,仿佛被点中了要害。
但她向来牙尖嘴利,不甘示弱,立刻反击:“别拿那些陈词滥调来吓唬人,你的思想太封建了,我要去村长那里举报你搞迷信活动!”
闻言,阿姨的丈夫,一个身材魁梧、面目威严的汉子挺身而出。
宛如一尊凶神降临,目光凌厉,紧紧锁定了孙有芳。
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震慑全场,使得孙有芳哑口无言,一时之间气势全消。
许建国,孙有芳的儿子,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显得更加畏缩,躲在其母背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成为下一个被关注的目标。
其他几位热心肠的阿姨也不甘落后,纷纷上前。
效仿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用坚定不移的声音宣告:“今日,我们就是要为清禾讨个公道,这些年她受的委屈,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房子,清禾也有权利分得一份,以便她能更好地侍奉老人。你如果再无理取闹,我们就集体到城里告你,话已至此,勿谓言之不预!”
以往,虽然村民们心存同情,但碍于许清禾本人未开口求助,他们也只能暗自焦急。
如今,许清禾主动站了出来,他们自然乐意伸出援手,共同为正义发声,于他们而言,这也是一桩善举。
许清禾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连向周围帮助她的长辈致谢,并许下诺言,将来必定会寻机报答这份恩情。
目睹许清禾如此懂事,众人更是疼爱有加。
临散之际,又朝孙有芳投去了几道警告的眼神,这才纷纷散去,口中仍不忘絮叨几句不满。
朱云秀拄着拐杖,依偎在许清禾身边,眼神中透露出坚决与慈爱,她紧盯着孙有芳,心中暗自发誓,如果再见到孙有芳欺负她的孙女,定要用这手中的拐杖,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孙有芳目光如炬,仿佛能喷射出怒火。
死死地盯住许清禾,咬牙切齿地道:“我真是小看了你,你这丫头片子,竟然有这般手段和魄力,你……”
言至于此,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内心的震惊与不甘。
“啪!”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如同惊雷一般,在刚刚还喧闹不已的小院中炸响。
许清禾的动作快如闪电,话语未落,身形已动,矫健的步伐带起一阵疾风,直奔孙有芳而去。
这一巴掌,力沉势猛,不仅声音响亮。
似乎连空气中都震颤了几分,比之先前许建国脸上那记耳光,力度更甚,怒意更浓。
人群渐散,许清禾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适才碍于众人围观,她不便发作,此刻周遭清净。
正是给孙有芳一个难忘教训的最佳时机。
如果不如此,这往后的日子里,又怎能安宁?
许建国刚想要上前干预,却被许清禾敏捷的一脚踢中,重心不稳,“砰”
地一声摔倒在地,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一串挣扎的痕迹,却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这一幕,让周围的空气凝固,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朱云秀,许清禾的祖母,目睹此景,心中惊骇不已,紧握手中的拐杖,那苍老的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但眼神中却是对孙女满满的坚定支持,随时准备着为许清禾保驾护航。
许清禾动作迅速,一把揪住了孙有芳的发丝,力道之大,仿佛能从对方的疼痛中榨取出悔悟。接连两巴掌落下,伴随着的是她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孙有芳,我的警告,你当作耳边风了吗?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开始不安分。你以为,就凭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回来,就能拿捏得住我?让我告诉你,他在外面的风流债,我一清二楚。你如果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不管不顾,直接进城去揭开他的老底,让他无处遁形!”
“你,你胡说八道!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丫头……”
“啪!”
孙有芳的话未尽,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断了她的咒骂。
许清禾冷眼相对,毫不在意那些谩骂,转而将目光锁定在许建国身上:“说说你,三天两头不着家,外头干的那些腌臜事,怕是见不得光吧?今天回家就喊穷,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债?”
许建国自幼在孙有芳的溺爱中长大,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坑蒙拐骗无恶不作,近来更是沉迷赌博。
把之前偷盗来的所有值钱物件都输了个精光,一缺钱就跑回家向母亲伸手。
许清禾记忆力惊人,这是许建国第三次以同样的借口问孙有芳要钱,而孙有芳每次都用区区二十块钱打发他。
细想之下,孙有芳手里至少还藏着四五十块,这笔钱足够成为今日较量的筹码。
许建国闻言,脸色苍白,舌头打结,眼神闪烁不定,心虚地躲避着许清禾的视线。
孙有芳看着儿子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头如被寒冰侵袭,阵阵发凉。
让她恼火的,并非是儿子闯下的祸端,而是他那扶不上墙的劣性。
区区小事都能让许清禾抓到把柄,令她颜面扫地。
许建国抿紧嘴唇,没有辩驳,而许清禾则再次发声,话语如同利剑,直指要害:“殷昀杰是个正直的工人,我们已经领取了结婚证。你想想看,如果我以工人家属的身份去举报你儿子的所作所为,他这辈子恐怕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