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几日后,李家忽然送了帖子给董氏。月底是李家老夫人的生辰,李家也是借此机会向肖大人表达感谢。
其实在孩子找到的第三日,李家就派人送来了厚礼。很明显除了感谢肖大人帮忙找到孩子,同时也有封口费的意思,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谢博渊从李瀚升那里听说过肖青山的酒品,也知道肖青山戒酒了。曾问过肖青山那日从酒楼回来为何会一身酒味。得知全程都有人在劝酒,但又没现是人哪家更积极。
明佳也把董氏担心的事提了,最后谢博渊的结论是:有人知晓了李家内部的矛盾和计划,打算趁乱浑水摸鱼坑一把肖青山。
第三日,李家人登门的时候。肖青山看了眼礼单最后只留下了两本书籍,还是因为猜测明佳可能会喜欢,剩下的谢礼都没收。最后,给李家主捎了句话:肖谋庆幸那日滴酒未沾,若醉酒恐误了大事。
李家的人就让李家自己去查吧,肖青山如今虽说在渠县站稳脚。但想查这些家族内部隐秘能用的人手一个都没有,反倒是县衙可能都被安插了不少人。
此次邀请董氏,也算是正式带董氏进入渠县的“夫人外交圈子”
。董氏第一次接到帖子,有些紧张,怕给丈夫丢脸。跟着水婆子学习的越多,董氏越是知道自己欠缺很多。
水婆子安慰太太不用担心,这次是李家主动的示好。这场宴会太太是身份最高的,李家不会让不开眼的人,在宴会上为难太太的。
董氏听了水婆子的话,心安了不少。“要不我还是自己去李家吧!不带佳佳去了。”
董氏第一次参加宴请,她怕自己照顾不好女儿。
水婆子觉得小姐下个月就五岁了,这样的宴会可以参加了。而且,水婆子觉得有小姐在,反倒能帮太太不少忙。
明佳得知自己要陪娘亲一起参加李家的宴会,想了一会问谢博渊:“原伯伯,我爹是县令,是渠县最大的官,我可以骄纵一些对吗?”
谢博渊忽然想传信到后院,劝一下董氏还是别带明佳去参加宴会了。人还没去呢,先考虑能不能惹事了。
明佳出了书房,对跟在身后的言婆子说:“言婆婆,派个小厮去趟识趣楼。问问李掌柜对李家都知道多少”
李家是开酒楼起家的,李掌柜之前是县里最大酒楼的掌柜。还都姓李,未免太巧合了。明佳觉得李掌柜对李家应该有些了解。
傍晚时分,言婆子过来了禀报,李掌柜在县衙后门的小巷里等小姐。明佳有些疑惑,最初都是在县衙正门对面的茶摊见面,后来都是她和哥哥定期去识趣楼。
明佳带着言婆子往后门走,不忘让人去叫十三或十四立刻去后门守着。言婆子现小姐很谨慎,不管是派人查李家还是见李掌柜。
言婆子喜欢小心谨慎还聪明的姑娘,她这辈子见过太多聪明的姑娘了,可惜别说过得好,甚至能活下来的都没几个。
“李掌柜,派人传个话来就好,何必亲自过来一趟。”
明佳很客气地对李掌柜说。她知道李掌柜在柜台里能站一整天,而且每天要说不少话。
李掌柜弯腰行礼:“东家客气了,我对李家的确有些了解,您想问哪些事?”
明佳对太多家族隐秘没兴趣,只想了解一下李家的主要人员。“说说李家的人员吧!”
现在留在李家祖宅的是李家嫡支一房,李家的确有些传承。只有嫡支才有资格传承,庶出的孩子从小就会被培养其他技能,例如做掌柜或者账房。
若嫡支子嗣不止一房,老太爷会考察各房子嗣的能力选择接班人。如今李家嫡支是有三房,李家家主是老大,老爷子还在,所以只把庶出分出去了。二房和三房还都跟着一起生活。
李家主的嫡妻也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在州城开酒楼,生意做得很大,还有个不错的岳父。
老二如今在打理渠县的生意,其实就是个特产山货店,难得收到了稀罕货都要送到州城酒楼里的。
最小的儿子原本是在读书的,就是如今在县衙做事的李书吏。
李家主看似很看重大儿子,把州城的生意都给大儿子打理,实则疼爱的是小儿子。李家祖籍在渠县,只有一个没什么生意的山货店不算是商籍,所以李书吏可以考童生试和考秀才。
只要李书吏可以过了秀才考试,李家主就会主张分家。将小儿子分出去,多给一些土地和银钱傍身,可以保小儿子一直读书去考举人。
明佳听完李掌柜介绍,没细问李掌柜怎么知道这么多,也没多嘴问李掌柜和李账房是否出自李家。她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就让李掌柜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明佳问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言婆婆,你说会有人想送妾室给爹爹吗?”
言婆子一愣,她没想到小姐竟然会想这件事。
思索了一会,言婆子开口:“目前应该不会。送买来的丫头,会惹怒太太。老爷才来渠县半年,送家族里有亲的姑娘,未必舍得。”
言婆子还有一点没说,就是县衙现在对于各个家族来说,可一点秘密都没有。肖大人没有值得他们送人进府的价值。
明佳听到言婆子的措辞“未必舍得”
,呵!好尴尬啊!她好像想多了,把自己的爹爹想太好了。
李家宴会那日,董氏带着明佳到的算比较晚的,毕竟是县令太太。李家大房的长媳孙氏站在正门处迎接的,不愧是在州城做大生意的太太,穿着打扮比董氏奢华多了。
前面有李家的婆子领路,董氏牵着明佳的手,旁边孙氏边走边介绍了今日来的人。孙氏的父亲所说是个九品属官,但因为在州城能时常见到知州,孙氏自觉不比董氏低半分。
明佳的礼仪和姿态可是言婆子一点点调整的,寻常的官家小姐都不会比她做的好。不过,还是年纪小,一路走过来,还是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