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驴高兴地冲上来,踩着蜂后的脑袋跃到薛宴惊身边,绕着她欢欣鼓舞地蹦跳。
街边百姓也送上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与欢呼,有人去报了官,有人扑在白骨坑旁,试图从碎衣杂物中分辨出什么,也有人看完热闹,才想起自己家被砸了,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一旁众人也是唏嘘不已,有人陪着安抚,阻止激动的人群破坏白骨坑,劝他们等官府派人来,至于那民房被砸了的,也有邻人给他推来半车砂浆:“正好我翻修院子剩下的,借你一用。”
薛宴惊驻足,抬手指向那被砸毁的民房,砖石在她灵力所控下,在砂浆里一滚,然后在地基上一层层堆叠起来。
周围百姓和几名修士都吃了一惊:“您是在……盖房子?”
“嗯,”
薛宴惊颔首,“错误之处还请指教。”
玄天十年,终究是改变了她,以前管杀不管埋的姑娘,如今连打架打塌了的房子都会顺手帮忙善后。
她大概是明白了,有些事对她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对普通百姓来说,就是令人肉疼的金钱、人力以及几个月的无家可归。
那户人家愣了愣,兴许是有些受宠若惊,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不、不用劳烦您,您刚杀完妖怪,实在受累了,我们自己勤快些,约莫一两个月也就盖好了。”
“顺手而已,”
薛宴惊示意他们别盯着自己,“看着点那些砖石,我要是盖错了,及时提醒我。”
“好、好。”
几名修士从愣怔中回过神,也上前帮忙。
薛宴惊继续与李青池搭话:“道友家中亲人可还安好?”
“父母皆安好,”
李青池笑言,“有兄长陪伴在侧,希望他们不要太惦念我。”
“夫君呢?”
薛宴惊记得她当年是成了亲的。
“和离了,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他,”
李青池神色中闪过些许黯然,随即又坚定起来,“我很抱歉,但我有自己想追寻的东西。”
薛宴惊拍了拍她的肩,权作安慰。
李青池笑了笑:“虽然我还只是一个天赋平平的小弟子,只能帮师门跑跑腿,担不得什么重任,但每天醒来都觉得很快乐很有盼头,我口拙,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说这种日子真是太好了。”
手中青锋可维护公理与道义,足下坦途是前方自由和长生。
也许原本靠着父母宠爱、夫君上进,她也可以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无忧无虑地过上一辈子,但两种生活终归是不同的,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大概是如今的人生会更有意义一些?哪怕只是站在这里,帮忙重盖民房,她都觉得很有意义、干劲十足。
其他几名修士也听出了端倪,奇道:“原来魔尊您就是李师姐口中那个帮她入仙门的契机?”
“不敢当,任何修士那个时候出现在雾隐镇,都会成为李小姐的契机,”
薛宴惊摇摇头,“何况只是契机而已,得入道途全靠道友自己。”
圆脸姑娘抿了
抿唇,觉得魔尊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未见那种近乎狂妄的高傲和传说中的不可一世,反而整个人都显得很平和。
她不知是否该觉得失望,因为按她的想法,平和常常意味着中庸,而有本事的人物总是该有些锋芒的,当然也绝不会去给人盖房子。他们应当一挥手,就有万人追随景仰,他们想做的事,只需一抬指,便也总会有人替他们完成。
可薛宴惊又实在和中庸并不沾边,单看适才的出手,便知其绝不普通,小姑娘一时无所适从,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薛宴惊自然不知其所思所想,她在四明峰给自己改造过小院,多多少少有些经验,此时手下房屋逐渐成型,在一名主动站出来的泥瓦匠指挥下,还准确地预留出了安装窗、门的缺口,正要给屋顶铺上瓦片。
民房主人感动得眼泪汪汪:“我们一家定然会给您的雕像进供。”
被她救下的蜂房住户们也纷纷应和:“是,救命之恩,我们也一定记得。”
薛宴惊不解:“我本人就在这儿,为何舍近求远给我的雕像进供?”
“这……都是街边铺子里卖的果子、豆沙团子等物,怕您本人不喜欢吃。”
“我喜欢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