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他们几乎要怀疑薛九会将众人安排进朝堂当上三个月的官,来体验士?[(()”
()之一道了。
好在这位夫子暂且还没这么离谱:“经商失败损伤的只是你们自身的利益,但为官失败,损害的可是百姓的利益。()”
所以她的确是有这个途径和人脉对吧?()”
孩子们窃窃私语。
但薛九毕竟不能连续带他们长期出门游学,便暂且放下了这一节,继续讲起了“礼乐射,御书数。”
其实“礼”
这一项,她没怎么教,孩子们是在和人的相处中学会的,和薛夫子相处时,发自内心的敬重,便让他们懂得了尊师重道;体验商之一途时,发现周围商人身上都有他们可以学习之处,便学会了尊重每个人;游览九州四海时,遇到形形色色的旅人,身上带着他们尚读不懂的风霜,有的蛮横无理,有的和蔼可亲,前者令他们反感,后者令他们喜欢,薛九教过他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于是大家便懂得友善相待。当然不是对任何人都友善相待,薛夫子偶尔会把蛮横无理的那些打飞十丈远,于是他们明白了以德报德、以牙还牙。
至于“乐”
这一项,薛夫子带他们去听了天下最有名的琴师、最风流的琵琶手的演奏,从轻灵飘逸的,到波澜壮阔的,无一不牵动孩子们心神,让他们知道,原来音乐也可以如此令人沉浸,令人心下百感翻涌。不过薛九倒并未强制他们学习,只在课上教了些基础的指法,便道想继续学琴的,每日放学后,多留半个时辰。
“射”
便无需多说了,每隔半个月,大家都会去空无一人的星星上,体验一把被巨型捕蝇草包围的感觉。如今大家跑得更快、跳得更高、眼疾手快、身手敏捷,不得不说都要归功于这一活动。
如今,他们该学“御”
了,御就是驾马、驾车的技艺。薛九找了一片塞外无人的草场,租用了几十匹马,把孩子们带到了这里,耐心传授了所有技巧,又讲了注意事项后,便让他们自己上马试试。她功力高强,反应又快,孩子们但凡有坠马的迹象都会被她及时接住。他们便再无顾虑,纵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场上,越跑越快,感受着劲风拂面,自由自在。
薛九很少说些大道理,主要是因为她的道理已经被孩子们掏空了,她毕竟不能常常用诸如“多呼吸一刻,便是多活一刻”
这样的话来唬人。
但她是目前孩子们最信任、最有可能给出答案的师长,生活中的迷茫烦恼,也常常会去与她谈谈。
这一日,便有一个小姑娘沮丧地坐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在她的鼓励下,对她轻声倾诉:“以前傻玩傻乐的时候不觉得,如今见得多了,突然意识到以我的出身,将来可能不会有什么好出路。”
“那就读书吧,”
薛九摸了摸她的脑袋,“书山总有路。”
女子考科举这一政策,在九州史上曾几立几废,最终由宴观女帝下了遗诏,命后世不得再行废除,这一政策才得以连续传承了两百年。后来旧朝覆灭,新朝建立,新帝也没再去动这个世人已经习惯了的法条。
小姑娘懵懂地点了点头,又看着薛夫子的侧颜:“真想做个像你一样的大人,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薛九轻声笑笑:“我们大人也是有烦恼的。”
“真的?”
“自然是真,”
薛九叹气,“我少年时也曾想一直无忧无虑地活着,但人生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崭新的烦恼,超出我们的控制,让我们觉得恐慌。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烦恼和遗憾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我们只能接受它的存在,试着挺过去或是找到方法与其共存,和自己约定,每天花一个时辰来烦恼,用其他时间来寻找快乐。”
“那您现在有什么烦恼?”
“那可太多了,”
薛九想了想,“比如钱多得花不完,朋友多得聚不完,学识多得传授不完,功力强得无处能寻一败……”
孩子自然听明白了她在开玩笑,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
后世人们提起三青村,都说这里人杰地灵,才出了这许多栋梁之材。
不过当时,村人们对于私塾里究竟在发生何事,其实并不知情。
最开始窥得一丝端倪,是有一头野猪闯进了村里,横冲直撞,撞倒了两堵院墙,还撞伤了人,村里连忙叫了些壮年男子出来围捕。他们手里举着锄头、镰刀等物来赶猪,村里临着大山,被找食吃的野兽闯进来倒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头野猪特别高壮,难以应付,再三突围,其中一人被它拖倒,一脚踩中小腿,更是险些骨裂。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村头住的沈家姑娘被吵醒,她连日上学堂,今日难得休沐,却被外面吵吵嚷嚷地闹醒,打开窗子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半晌后睡眼惺忪地趿拉着鞋子晃悠出来,手中利落地搭弓挽箭,一箭射中了十尺之外的野猪右眼,把那伤人的野猪钉死在了原地,然后打了个哈欠:“没事我回去睡了啊。”
“……”
她似乎觉得这种事很平常似的,又晃荡着回屋睡下了,留下一群村人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回不过神来。
等等,你上的那间私塾里,究竟都教了些什么?!
酒千觞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