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被水泡得煞白、满是褶皱纵横的脚,呈现在李竹云眼前。
李竹云惊呆了,颤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郭诚良动了动脚趾,毫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很快就会好。”
“你看,这里就开始溃烂了。”
李竹云指着被罐头瓶子划伤的地方,心疼地说道,“我给你上点药包扎起来。”
看着李竹云轻轻上药,慢慢包扎,郭诚良无奈一笑,自嘲道:“还要感谢这双脚,不然我没有这么快回家,还得在大队黑屋待一个月。”
“为什么这么说?”
李竹云既好奇又担心地问道。
郭诚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讲述起来……
拉罐头的货车,在大队礼堂旁边的路段翻了车,很多罐头都倒进了水田里。
那水田是秧田,所以收完稻谷后,马上就犁了田。
罐头倒进犁了的田里,全都陷进了稀泥里。
冬天太冷,没有人愿意下水田,从稀泥里把罐头摸起来。
公社领导找到贾松生,贾松生愁眉苦脸地说,他也找不到人,天气太冷了。
后来,贾松生提议让郭诚良去摸罐头,但是,有个前提条件:郭诚良摸完罐头,就让他提前回家。
没有想到,公社领导竟然答应了贾松生的这个条件。
就这样,一整车的罐头,郭诚良一个一个从冰冷的水田里摸了出来。
贾松生也借执勤的名义,在田坎上帮忙整理罐头,并搬运到公路上。
几天下来,郭诚良的脚就成这样了。
郭诚良还没有讲述完,李竹云已经泪流满面了,把郭诚良的脚紧紧抱在怀里。
郭浅郁不想打扰父亲母亲,悄悄地带着弟弟妹妹去了奶奶家。
看着憔悴不少的李竹云,郭诚良心里的自责增添了不少。
“我没事了,你别这样,孩子们在旁边。”
郭诚良把脚从李竹云的怀中取了出来。
郭诚良和李竹云这才注意到,三个儿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们去哪里了?”
郭诚良焦急地问道。
“没事,肯定去奶奶家了。”
李竹云安慰道。
“也不知道浅郁在学校,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受欺负?”
郭诚良内疚地说道。
“浅郁那孩子懂事太早了,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即使受了委屈,也不会告诉我们。”
李竹云低声说道。
“竹云,辛苦你了!”
“夫妻之间,说这些做什么?只是以后不能再去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