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去了首都,全国文化中心,《新年轻》便是个异类一般的存在,定是要遭到毁灭打击的,就是老虎遇到狼群也得退避三舍,何况《新年轻》还只是个幼童。
汤皖把仲浦先生的话在心里仔细揣摩一遍后,觉得有道理,况且《某日威胁论》一旦发表,说不定还可以给《新年轻》续命一段时间。
表示了充分理解后,仲浦先生这才凑到汤皖耳边,又悄悄说道:
“前几日,有人告诉我,许家之子——许世缥死在一处堂名里,许家对外说是本身有隐疾,突生发而亡,但是据说当时有人在现场听见了三声枪响。”
汤皖听完,沉重的喘着粗气,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湘虎的模样,推测着湘虎应该是回到了沪市,发现家里亲人丧命,于是便藏了起来,伺机报复。
于前几日终于等来了机会,趁着许世缥去堂口的机会,连开三开枪打死许世缥,终是报了仇。
可以汤皖又立刻担心起来,这相当于主动暴露了踪迹,许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时担心道:
“可有还他的消息?”
仲浦先生慢慢摇头道:
“应该是躲起来了,据传闻,许家在黑市发布悬赏金,1000大洋取他姓名!”
汤皖眯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1000大洋啊,这可是一笔巨资,可见许家取湘虎之性命是有多么坚决,也不知道这个傻小子能不能逃出生天。
();() 思前想后,踌躇道:
“仲浦兄,如果能帮助一下这孩子,最好不过,但切莫连累了自己,许家势大,能不招惹尽量别招惹。”
“我知道,不过沪市这么多大,想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小子机灵着,哪能待着不动让人抓。”
仲浦先生道。
这全当是仲浦先生的安慰话,只是希望事情能往好的方向发展才是,听着车站里嘈杂的喧闹声四处而起,以及人来人往的匆匆身影,汤皖突然心生一股烦意。
沉默了许久,直到去往金陵的火车检票已经开始,人群都在往检票入口处流动,汤皖才抛开这件事。
顺势后退两步,真挚的朝着仲浦先生弯腰致礼,后者同样回礼,只是脸色挂着的笑容格外灿烂。
就是这一刻,汤皖觉得自己应该此生难忘这个场景了,即使两人之间有人不断地穿过,也无法阻挡俩人心里的信念,以及目光中的炙热。
“《某日威胁论》的后续事宜,就拜托仲浦兄了!”
汤皖临行前道。
“放心,不但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新年轻》,更是为了这个国家,所以我必定不让皖之兄失望。”
仲浦先生携款款笑容,安心道。
不一会儿,汤皖便被人群淹没了,被推进了车厢里,透着窗户还能远远的看见仲浦先生面带笑容的朝这边挥手。
即使在人山人海里,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仲浦先生,他仿佛天生的与周围格格不入,不单单是他的笑容,他的仪容,更是他的远大理想。
直到火车发出巨大噪音,冒着黑烟,慢慢启动,驶离月台,汤皖的眼中才渐渐模糊了仲浦先生的身影,忽然随后想到,先生此刻怕还是在望着自己吧?
汤皖靠在座位上,回想起这一次沪市之行的点点滴滴,有痛苦,有屈辱,有信心,有希望,不会一直都这样下去的,一定会慢慢变好的。
忽而莫名的想起新世纪的沪市,高楼大厦成片,黄浦江两岸霓虹闪烁,以及巨大的虹桥火车站,所以未来的沪市是肯定会变好。
汤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