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皖也站起身来,学着迅哥儿双手抱拳道:
“你居第二,也很优秀,咱们老大不说老二,共同进步!”
钱玄看着面前俩人,故作姿态,实在忍不住,也学着俩人的模样,双手抱拳笑道:
“两位如此才华横溢,必将一飞冲天,到时候,莫忘记提携一二!”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就都又笑了起来,气氛也随之一乐。
酒至三杯,饭至半饱,三人皆停下筷子,明日即将远离,也不知一去多久。这年头毕竟不像后世交通发达,可一日千里,更何况这兵荒马乱的年头,生怕出事情。
钱玄略显情绪失落,微言道:
“你这几日虽出尽了风头,但也没到落荒而逃的地步吧?”
迅哥儿同样投来疑问的眼神,见此,汤皖整理了一下思绪,正视道:
“不瞒两位,一方面确有刻意避开之意,另一方面却是真有事情要出门一趟。”
既然说到这里,汤皖也就索性不瞒了,浅酌一口,正色道:
“我出生于南洋,从小便耳濡目染,受父母所托,归于祖国,然却一直对徽州老家念念不忘。父亲在我小时常与我说,老家在大河之畔,长江之滨,鱼米之乡,风景秀丽,所以一直想回老家看看!”
随即把大牛回家和四斤死讯的事情也说全盘托出,凝重道:
“大牛十二三岁便随同村长辈出门闯荡,同行五人,四人已去,如今一心想回家,看望老母,告之死讯,免得同村父母连自己孩子死于何处而不得知。”
();() “刚好我与大牛乃徽州老乡,老家离的也不甚多远,这孩子身无分文,若是一路靠双腿走回家,千里之距,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况且恰逢乱世之秋,能否安然到家都不一定,所以我俩刚好一路同行,相互照料!”
钱玄听完,只是右手用力的往桌上一拍,面色激动,随即长叹,却也无可奈何。
一时久久无语,大牛和四斤他们俩是认识的,之前在龙泉寺的时候,俩人的经历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却不曾想,短短一月而已,那个大口吃羊肉的腼腆少年已经不在了!
倒是迅哥儿,突然举杯仰面一杯下肚,愤慨道:
“我原本以为这个世道不过是吃我们这般人等,没想到已经开始吃大牛,四斤之类,久而久之,如何自处?”
“五之去四,真乃心痛,不过孩子而已,他们懂个什么?回家也好,免得遭这个世道吃!”
钱玄像是爆发的小火山,站起来愤怒道:
“这个世道好不讲理,连小孩都要吃,都吃完了,以后就要饿死。想我堂堂华夏,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不齿于列邦,被轻于异族,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又岂能不思。。。。。。。”
汤皖猛地起身,一把捂住钱玄的嘴巴,硬生生的把那两个字给摁下去,随即呵斥道:
“隔墙有耳,你忘记前几天全聚德那件事了?”
院内气氛随之一冷,钱玄挣开捂着嘴的手,生着气,一脸愤怒之情,溢于言表,闷头坐下,一言不发。
迅哥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下,眯紧着双眼,久久不愿睁开,而后又叹气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汤皖也给自己满了一杯酒,转头就看到厨房里的灯光映射出大牛低着头,坐在墙角的孤单身影。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只萌萌哒的小兔子站在大门前,看着里面的老鹰,熊,鸡,牛等在大声吵着,瓜分地盘的图像,苦笑道:
“百无一用的何止是书生啊?”
随即话锋一转,质问道:
“但总有些人不畏艰巨,披波斩棘,哪怕逆着光也要前行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