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相谈甚欢,间隙之余,孟邹突然想到之前临行前,钱玄悄悄对他说的话,于是索性双手摊开,委屈道:
“诶!此次回沪市怕是免不了要被拎出来说道说道了!白沙先生倒还好,仲浦先生那人,总喜欢开玩笑,估计又要作弄我一番,谁让我来之前放下了海口!”
汤皖挑着眉头,忍不住问道:
“孟邹兄放了什么狠话?”
“我来之前信誓旦旦说,此次必定满载而归,哪知、、、”
“孟邹兄,请见谅,皖之实在是爱莫能助!”
“我知道皖之兄有顾忌,此乃人之常情。不过一路千里迢迢来拜访皖之兄,实在不想空手而归,思虑再三,终于想到个好主意,可以一举两得,不知意下如何呀?”
“奥?孟邹兄请讲!”
“可以换个笔名来发表嘛,而且我们《新年轻》到时候保证全力保护皖之兄信息,不被外人知道!”
();() 这个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是换个马甲而已,有些人就是想找也找不到,最多对着空气斗智斗勇,最主要的是,报酬极度丰厚。
“皖之兄,来之前我已经和德潜聊了很久,我们都知道你的为人,能为了素未谋面的老乡打抱不平,更何况这天下无数凄凉的穷苦老百姓。我孟邹不像仲浦他们有那么大本事,但也想为这个国家做一些事情,你难道不想么?”
孟邹突如其来的一顿深情倒是让汤皖有点意外,特别是最后的反问:你难道不想么?
说实话,汤皖自问不敢回答“不想”
两个字,不因为其他,只是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身逢乱世,若是阵前冲锋或许做不到,要是摇旗呐喊还是可以客串的。
沉默许久,思虑一番,汤皖才下定决心道:
“我自知学问一途还差人许多,只怕到时候徒惹笑话。”
听出有转机,孟邹继续道:
“怎么会呢?皖之兄对于新文化绝对有着独到的见解,你的《环球地理》白话文是真的极好,仲浦先生独爱之。”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推辞了,免得让孟邹兄回到上海被作弄,我尽力而为。”
“孟邹在此替白沙先生和仲浦先生感谢皖之兄!”
汤皖在心里苦笑,被这个时代莫名的推着往前走,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你会被推到哪个地步,是否做好了准备,答案很清楚,没有任何准备。
但是面对孟邹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汤皖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呗,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一想到白花花的大洋,危险什么的暂时先抛开吧。
“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晚上由我做东,替孟邹兄接风洗尘,也好见识一番首都的风土人情。”
见事情已定,孟邹心情愉悦,笑道:
“那就厚着脸皮吃一顿了,哈哈,事先说明一下,鄙人荤素不忌口,中西不讲究,全凭皖之兄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