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江清辞所言,谢屿池的确就在这间酒吧打工。
青年身上穿着最寻常的酒吧侍应生制服,却是被勾勒出十足的肩宽腰细腿长,他五官很是出众,眉眼柔和而清隽,在这混乱的酒吧中,仍显得如同月光般无暇温柔,却又无端令人生出将其摧折的恶念。
与之相对,江清辞长着一对诱人又懵懂的猫眼,雪白脸颊被酒液熏红,却是一副更接近恶欲本身的艳丽容颜,抬眼看向谢屿池时,便犹如恶劣生长的美丽藤蔓般,意欲绞碎月光。
事实也正是如此。
上了大学之后,谢屿池便一直在勤工俭学,A大宿舍有宵禁,为了方便打工,他租了一间出租屋,却又增加了一笔支出,江清辞便以平摊租金为由,和他搬进了同一间出租屋。
可事实上是,江清辞一心只钻研攀附权贵的事,根本不可能去打工,也就没有任何收入,从住进去开始,便没再为出租屋出任何一笔钱,就连吃的饭也是谢屿池提供的,完全是靠着谢屿池养着的米虫。
这种时候还被谢屿池发现在酒吧里喝酒,要是正常人,现在一定是尴尬得不行,恨不得钻进地里。
可江清辞是什么人,他不仅不羞愧,还反过来指责谢屿池,“你怎么才来?”
好像他是特意来这里等谢屿池的一样。
谢屿池却从他不同于寻常的语气中听出了点端倪,“你喝了多少杯?”
“什么呀?我才喝了没几杯,都还没醉呢。”
显然,江清辞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甚至抬手要去抢谢屿池手中的酒杯,谢屿池却是将酒杯举起,还牵住了他的手,似乎就要将他带走。
见状,原本还惊奇于谢屿池竟真的在这里打工的富少,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起来,“谢屿池,你不来就算了,怎么我们玩得好好的,你刚过来就要带人走了?”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是想见谢屿池的,可为什么现在见了谢屿池,却又没那么开心了呢?
谢屿池循声看了过去。
说话的人他依稀有点印象,是前段时间一直纠缠他的一个富少,加之他又看到这群人为江清辞倒酒的样子,自然便认为是他们在欺负江清辞。
“各位少爷要是有什么事想找我,直接找我就好了,阿辞年纪还小,不太懂事,要是说错了什么话,我替他道歉。”
谢屿池语气很温和,却是没有给那几个富少说话的机会,话音刚落,便一口气将酒杯里的酒都喝完了。
放下酒杯后,他便手上一个用力,将江清辞拉了起来。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个富少都还没反应过来,江清辞就已经被谢屿池拉着手,离开了这里。
……
向酒吧经理请过假后,谢屿池便带着江清辞回了更衣室。
也许是喝过酒还晕乎乎的,进了更衣室,江清辞就坐在椅子上,没有了动静。
坐了一会,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问001:我这样任务就算成功了吧?
001很沉默:你说呢?
不仅不能算作是成功,和本来应该达成的目标,完全是南辕北辙。
还不能算成功吗?江清辞有些苦恼地拧起眉,喝下去的酒像是终于有了作用,熏得他脑子晕乎乎的。
忽然,他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我还没去厕所吐过!
001:……
谢屿池刚脱下身上的制服,就听见身后有了动静,他警惕地回头看去,见是江清辞,他刚放松了警惕,便发现江清辞脚步摇摇晃晃地,正要朝外走去。
生怕这个小酒鬼做出什么事来,谢屿池连忙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关上衣柜门追了上去,却见江清辞转身绕进了更衣室旁的卫生间。
是要上厕所?
谢屿池想着,止步在卫生间外。
可下一刻,就听见江清辞的叫声:“谢屿池!谢屿池!”
思及江清辞醉成那样,谢屿池到底是怕他有什么危险,便立刻跑了进去,终于在最后一个隔间找到了江清辞。
江清辞就站在马桶旁边,身上也没有什么污渍,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
“怎么了?”
谢屿池还是问道。
江清辞抬起了脸。
在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谢屿池微微一愣。
江清辞的眼圈,竟是有些发红。
谢屿池很快便将江清辞的异状,与方才在卡座被一群富少逼着喝酒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那群富少之前就一直纠缠谢屿池,说要请他吃饭,只是谢屿池一直找理由推拒,也许他们看谢屿池这边下不了手,便转向了江清辞,想通过江清辞找他过来。
可江清辞没有叫他,而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