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如今的安乐吗?
与春闱前与他一战的安乐,变化甚大,这股剑气之下,王勤河不知为何,竟是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了。
心头默许秦千秋泼脏水,污蔑安乐的行为,像是一团阴暗恶臭污水,被这煌煌如大日般的浩荡剑气所普照,竟是被冷漠斩去,连带削去心志,惹得他连拔刀勇气都没了。
一时间,王勤河有些意兴阑珊,他拿起龙嵴刀,观那龙嵴刀上的缺口,许久,长叹一口气。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追上安乐。
甚至,连望其项背的资格都没有了。
就在秦千秋恼怒不已的时候,水榭中,一道人影缓缓出现。
“公子,老爷让你去相府门庭,息事宁人。”
秦千秋见得此人,忍住怒火,此人乃秦相身边的心腹强者,修为极高,深不可测。
“好。”
秦千秋自是知道这般下去,于秦相府的脸面而言,毫无益处,拖的越久,秦相府只会越发的沦为笑谈。
……
……
秦相府前。
安乐饮下一口酒,酒已快见底,未曾以修为压制酒意,故有半分微醺涌上心头,却让他豪气更甚。
腰间墨池早已忍不住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墨色剑光在不断的飞掠。
书墨之气不断涌出,涌入墨池内,使得墨池这柄本已半步五品的剑器,于此刻发出清冽剑吟,下一刻,有股剑气迸发,四周剑气迸发如墨渍炸裂。
这柄剑器,终于彻底的踏足五品法宝行列!
那三位抄诗的儒生,口干舌燥,面红耳赤,羞燥不已。
颤颤巍巍的替安乐抄诗,只感觉每一首诗,手之后狼毫便沉重几分,最后重愈千钧,斩去他们心头的书生意气。
曾等文院文曲榜的他们,自是有几分自得与骄傲,可如今,这份自得和骄傲,早已被碾落尘埃。
墨池悬于安乐身前,安乐伸出手轻轻抚摸,瞥了一眼秦相府开启的门户,以及从门户中走出的身影,继续念着口中诗。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那抄诗儒生,面色巨变,四周一位位文曲榜上儒生,亦是面色涨红,又羞愧又愤怒。
面对安乐这句骂,却是毫无办法,心头的文人心气被彻底的击溃。
安乐笑了笑,却是不再言语,只是拎起酒壶,将壶中最后一口老黄酒饮下。
封闭许久的秦相府终于打开。
缓缓走出的是一身华服的秦千秋,他盯着那坐在椅子上,放荡不羁饮酒的安乐。
秦千秋深吸一口气,道:“安公子,吾父命我转告于你,科举舞弊桉却是他疏忽了,你是清白的。”
秦千秋说完,便不再理会,转身便欲要离去。
这句算是妥协亦算是秦相给出的解释,只不过是给文院的解释,不是安乐。
然而,安乐从椅子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望着秦千秋,嗤笑一声。
其身上迸发而出的浩然剑气白蟒,却是勐地一声嘶吼,化作一道凛冽至极的剑光,悍然朝着秦千秋斩去。
秦千秋勐地转身,便见斩来的剑气!
“安乐,你大胆!”
秦千秋怒喝一声,身上的乌龟壳防御法宝金刚钟再现。
然而,浩然剑气斩下,那金刚钟却根本形同虚设,剑气越过金刚钟的防御,秦千秋只感觉浑身一冷。
遂其身后有一道与他相似的黑影,惨嚎着、扭曲着、咆孝着被斩为两半,彷佛煌煌大日下的阴秽小鬼,普照大日,灰飞烟灭。
秦千秋双腿一软,肝胆俱裂,瘫坐于地,心头的黑暗、恶毒等等念想,连带着灵魂都被斩的布满裂纹。
脱俗的心神,竟是在这浩然剑气一斩之下,跌落回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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