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街上,洛轻尘掸了掸身上衣,回到了安乐身侧,朝着安乐抱拳作揖:“安公子,后会有期。”
“希望你我之承诺,能实现。”
洛轻尘道。
安乐一身白衣,亦是抱拳作揖,郑重道:“恭候,保重。”
洛轻尘行至车夫铸山尸体旁,背负起魁梧尸体,仰头望向似伫立明月上的人影,目光复杂。
“多谢。”
洛轻尘道。
月华之上,传奇状元李幼安淡淡道:“你且看,炼神七境都扛不了我一道剑气,你为何执着蹉跎十余载?”
洛轻尘哑然,随后大笑起来:“是我着相了。”
“可惜,明白的太晚。”
“当年豪气出青州,临安十载空蹉跎……”
“走了。”
洛轻尘大笑之声动荡长街,这一刻,他念头通达,可不知是因为斩了道心,还是因为李幼安一句话。
沧海归来伏著书,平生豪气未全除!
洛轻尘一跃而起,朝着临安府外驰骋而去。
秦相府的强者早已赶赴而来。
月华之上,李幼安轻笑一声:“今日观你斩道心,这份魄力我甚欢喜,送你一程,你若愿意,可入我军中从马前卒做起,偏将之位为你留。”
话毕,李幼安轻轻一划。
剑气如一线江潮,横亘在临安府上空。
拦断漫天星穹,亦拦了所有秦相府中追逐出来的强者。
秦相府内,有强悍心神似冲星斗,叹息声幽幽:“李将军,洛轻尘伤了少公子,此为重罪,你当真要庇护此人?”
李幼安于剑气江潮后端坐,素衣似飞雪。
“秦少公子不没死?受了点皮外伤罢了,这些年秦少公子弄死的人可不少,我于军中亦有耳闻,若要论罪清算,少公子九死难辞其罪。”
淡漠的声音,带着几分缥缈。
相府之人顿时语塞,再度一声叹息,不再言语。
李幼安归临安,这背后所牵扯的事太多,这个结果眼,得罪不起。
清波街口,安静了下来。
安乐望着大笑离去的洛轻尘,唇角亦是挂起一抹笑意。
他行到路旁,提起了老黄酒,拿起了油纸包的牛肉,沐浴星斗月华,腰佩青山墨池,便朝着院子方向而去。
至于远处被打的哀嚎的秦千秋,还有默默拎起龙脊刀的王勤河,俱是未曾再看一眼。
踩着青石板路,料峭夜风徐徐拂面。
踏足太庙巷,步伐却是一顿。
却见院落闭门前,有两道身影有说有笑的交谈。
一人为那持一竹杖的太庙老人。
另一人,正是刚刚于临安府上,剑气如江潮,拦断半座临安的传奇状元李幼安。
安乐望着二人,不由掂了掂手中老黄酒。
今夜,这一壶浊酒,怕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