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霞匆匆忙忙,拿来个小冰桶,冰桶刚递到沈念面前,沈念伸手要接,旁边的男人动作飞快,接下冰桶,又从西装上边的口袋,抽出脖子上的汗巾,汗巾包住的冰块,轻轻落到了沈念的脸上。
男人声音很轻,目光温柔:
“是这里吗?”
沈念掀眸,对上司宴鸿深情的目光,心里隐隐有什么在跳跃,嘴角的冰压住了她的脸:“这儿吗?”
沈念轻呼,喉咙不自禁溢出一声:“嗯。”
男人的身体倾了过来,挡住了她视线,垂目,看到了男人讳莫如深的脸,眸色的寒光,带着警告,而他身上流淌的迫人气息,都在无言诉说着他的不高兴。
司宴鸿无声笑了,傅寒夜对沈念占有欲,毫不掩饰。
他闷声不响吃饭。
傅雅兰也嗅闻到了空气紧张气息,她没话找话说:
“这粉蒸肉的确不错,阿霞,你做的?”
阿霞瞟了白澜一眼,不敢接话。
白澜开了口,用公筷夹了一筷子在傅雅兰面前的盘子里:
“我做的,喜欢吃,就多吃点。”
言罢,她转头吩咐旁边的佣人:
“给大小姐备一份,让她走的时候拿走。”
阿霞转身去打包了。
傅雅兰也没有推辞,白澜给的东西,她并不想要,可她不想打破刚缓和的氛围。
傅寒夜故意撒的这把狗粮,沈念知道他是故意的。
差不多的时候,由于脸腮疼,她说话的声音模糊:
“够……够了。”
傅寒夜停了下来,汗巾里的冰块,滚落到碟子里:“多大个人了,竟然会咬到自己?”
没人敢接他的话。
“阿霞,把我珍藏的好酒拿瓶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喝点。”
傅雅兰第一次与自己和平共处,白澜高兴,漠视掉儿子撒狗粮给自己带来的不悦。
她吩咐身边的佣人。
阿霞很快拿来了一瓶洋酒,瓶子打开,清一色的马克杯,倒满后,她把酒端到了每个人面前。
沈念看着面前的红酒,正犯难时,对面的司宴鸿开了口:
“这是高端洋酒,喝一点没关系的。”
司宴鸿的医生,医生的话,医生的意见,沈念觉得可以采纳。
她端起马克杯,正要喝,杯子就被一支男人的手拿走了。
沈念侧目,视线扫向傅寒夜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眉头微微皱了下。
傅寒夜不以为然,把杯子里的酒喝光:
“你怀着宝宝,最好别喝。”
见傅雅兰与白澜的目光同时向自己看过来,沈念没说什么,低头闷声不响吃饭。
傅寒夜与司宴鸿从小受得都是精英教育,极有教养,举手投足间,各自都带着贵气,不会出丁点儿声音。
白澜嫁进傅家多年,身上的贫民气息早被洗涤,傅雅兰不止是高级知识分子,又是傅家的大小姐,两人吃饭的姿势,都很优雅。
大家都不再说话,埋头用着餐,沈念感觉空气越稀薄,很快,她吃完面前的食物,更没有想再进食的欲望,她放下筷了,说了声: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一眼,直接离开了餐桌。
老太太走了,又一直与傅寒夜闹着别扭,她许久不曾回这座宅子里,没了老太太的宅子,少了不一样的气氛,她瞥了眼餐厅的方向,里面的人,她一个也不喜欢。
她站在芭蕉树下,绿油油的叶子,早已变黄,老太太最喜欢吃芭蕉了,她忽然有些想念老太太在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