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场暴雪,京都城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下。
“吱呀——”
驿站某个小院,中间的房门打开,白胡子老头背着药箱慢慢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林大夫,六皇子他……”
林大夫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望着院中积雪,无奈叹了口气:“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本就无法根治,需精细的养着。
咱们从云国到宁国,长途跋涉一个月,又赶上寒冬之际。
随行的侍卫还有几个病倒的,更别说体弱多病的六皇子,怕是……没几天了。”
贺章之下意识看向屋内,床上的少年身形单薄,脸色惨白。
若不是胸口微微上下浮动,都分辨不出他是否还活着。
贺章之急切地拉住林大夫问:
“真的无药可医吗?好歹撑过这个月,使臣团半月后才能离开,他是我护送过来的质子,要死也得等我踏出宁国的地界!”
林大夫略带嘲讽的看着贺章之:“老夫倒是没看出来,贺丞相如此薄情寡义,他可是你亲外甥啊!”
贺章之脸色微变,甩甩袖子离开:“既然林大夫学艺不精,本官去城中寻寻宁国的名医!”
两人没有刻意压低说话的声音,床上的青年被吵醒,缓缓睁开双眼。
“咳咳咳……咳咳咳……”
黎倾刚来到小世界,还没来得及接受记忆,就感觉自己要咳死了,这具身体,好差的样子。
叔父之前说,要让他沉浸式体验世间冷暖、生老病死,出来时封印了他全部的力量。
他的灵魂附着在原主身上,也会接收对方的病症或残缺,在这里他就是个普通人类,真不习惯。
“咳咳咳……”
林大夫听到声响,赶忙转身回屋,给床上的人递杯热茶。
咳嗽声逐渐停下来,林大夫拉过青年的手腕,不久之前刚诊过脉,但有职业病的他,还是很认真的又诊一次。
黎倾慢慢坐起身,虚弱地倚在床柱上。
注意到林大夫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现在睁的越来越大,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喜脉?
林大夫:“!!!”
脉象与刚刚差不多,但又多了一丝生机,六皇子的命能保住!
激动地林大夫话都没来得及说,转身噌噌噌的跑到院子里,出去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站在院中大声喊侍卫拿纸笔过来,他要开方子。
黎倾默默感叹,老当益壮啊!比他这个年轻人身体好。
揉揉有些泛痛的太阳穴,又将身体坐直一些,修长的手指搭在被褥上,黎倾盯着左腕,用意识与系统交流:
“三岁,别睡了,起来跟我说说小世界的具体情况。”
话音刚落,左腕上原本灰扑扑的一团阴影似乎有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