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放不下的倔强化作一个承诺。
他本就是一个这样倔强的人。
安妮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狼狈,“那种感觉很疼吗”
他摇了摇头,脸上却一直挂着微笑。
“你想说些什么吗”
安妮问,“你说过,你还有很多话想亲口对我说的。”
丝黏在她的额头上,雨点让她睁不开眼睛,她只能眯着眼睛,看那个逐渐融在水汽里的幽灵少年。
他又摇了摇头。
是不疼还是不知道
“你始终不愿意开口。”
安妮上前一步,他便退后一步,始终保持着距离,这段距离不远,只隔着两个字生死。
他已经死了,再也没办法亲口对她说那些话了,自己已经是个幽灵,留在这人间的唯一眷恋便是能再次看到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如果再说下去,给了她新的希望,却又带给了她无尽的痛苦,而他更害怕的是,她也会选择成为幽灵来陪伴他。
既然如此,那不如残忍到底。
他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向湖中,安妮追上他,雨点拍打着湖面漾起混乱的涟漪,这片湖比她想象中的要浅很多,当布雷斯现安妮正在他身后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做出了一个让她回去的手势。
接着继续往湖中心走去,安妮没有放弃,一直在跟着他,湖水已经没过腰际,她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布雷斯消失在湖水的中央,安妮一步一步的靠近,湖水直没接过她的脖子,那个湖中少年已不见踪影。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句话”
直到湖水淹没了她,在窒息恍惚间,她听到了一句话。
“becaeio39issgyou”
什么意思是在思念她还是正在失去他
两者皆有,安妮想。
他思念她,她失去他。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趴在自己办公桌上,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这一切难道是梦吗
她扶着自己沉重的脑袋走出办公室,在课后的时间叫来了艾拉,艾拉说自己的确来找过她,不过后来她现查理只是被锁到了寝室的浴室里。
她又去了一趟禁林,但她找不到那片湖泊,也没能找到那个湖中少年,但是地上还有一个被打翻的手提煤油灯。
这足以证明那不是一个梦。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安妮现小艾拉还在这里,她仰着头看着那幅素描。
“你在看什么呢”
安妮蹲下身子看向小艾拉。
“我在看那幅画,那个男孩子笑了起来。”
安妮顺着艾拉指着的方向看去,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如同那个湖中少年的微笑。
我的爱人,愿你此生不再哭泣,微笑着面对一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不能陪伴你走过人生的旅途,从现在开始,我变成一个守望者,守望你的一生。
“湖中少年的故事就是这样的,他为了等待一个人,拿自己的灵魂做了交易。你这个笨蛋”
“不是不是湖中少年不会只等待的,他会一直陪着他所爱的人”
小巫师们又开始争吵起来,他们争辩着湖中少年的由来,艾拉和查理是一对欢喜冤家,从一年级到现在都是这样。
安妮仿佛看见了自己与布雷斯的缩影。
一年又一年过去,安妮一生未婚,因为她没有从那些伤痛中走出来,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她的那个“少年”
死在五月春末,他走的华丽又灿烂,那天天气正好,就在万物复苏的春天,他离开了人世。
他走了之后,她才现原来笑是一件那么困难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常逗她笑的少年已经不在了。
为了不让别人担心,她学会了时常微笑,学会了用笑容来隐藏自己的情绪,她想,也许布雷斯就是这么做的。
她漂亮的的红棕色长变得花白,身体也不再年轻。
墙上的那幅画一直微笑着,而“湖中少年”
的故事,版本越来越多,被吹得天花乱坠,但只有一个不变,是湖中少年和他的爱人,他们彼此深爱却不能相守。
安妮知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一个普通的悲惨结局。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我已经活成了你。”
她看着那张素描说,在她重新坐在办公桌前批改学生的作业时,那张素描上的少年眼睛微垂,像是在流泪。
一个思念,一个错过。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