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远在国内的顾枭知道这件事时还是觉得心一沉,窒息得难受。
改头换面的顾宰源掀开帐帘进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浓密的眉毛向中间靠拢,以前神情自若沉稳儒雅的大帅如今眉间萦绕着散不去的凝肃。
三十多岁的年纪,眼尾皱纹多了好几条。
他大步跨进来,表情严肃,“又有新的情况了?”
顾枭看到他爹,把手中的信折放到一边烧了。
煤油灯里橙黄火焰窜起一点,火光沿着纸张边缘跃上,泛黄的纸张被吞噬,没一会儿变成黑色的灰烬。
顾枭松开手,表情有些沉默,“不是。”
他说,“是好事,有人给我们送物资了。”
谭砚林要和沈怜青结婚,新婚的男人意气风发,高兴得很,一挥手打算给他们送点东西当作媒人的谢礼。
没什么,她有新的生活,他替她高兴。
顾枭没有说出实话,但他的表情和动作都透出一股怪异感。
顾宰源作为他爹,虽然不是亲的,但也算看着他长大,他知道顾枭从小不把什么放在心上,能让他心情波动这么强烈的,他只看过一个人。
“怜青的信?”
他问。
顾枭掀起眼睑看了他一眼,顾宰源了然,“还真是她。”
他笑了下,找了个地方坐下,如今的顾大帅一身墨绿色衣服,身上早没了以前的整齐,衣袖领子都是泥土,他没什么形象地坐在地上,手指搭在膝盖上。
“听说她要结婚了。”
身为沈怜青名义上已经失踪了丈夫,顾宰源显得从容许多。
顾枭坐在主位,视线落在地图上,心情有点低落,“你不难过吗?”
“难过什么?”
顾宰源又是笑,“这种乱世,我本来就有随时没了的心里准备,她跟着我是磨难,现在她过的好我应该开心才对。”
“我做不到放下。”
顾枭情窦初开还没能和对方深入了解,就这么分离了,爱而不得只会让他更加念念不忘。
“阿枭。”
顾宰源从地上起来,拍拍还没衣服上多的尘土,笑容宽厚,像一位真正的长者,他缓声道,
“美人要娇养,现在我们地盘这么乱,接她回来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先稳定局势,以后太平,她这么喜欢国内,你以为她不会回来吗?”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