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怜青还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傅渠思索了一下,回应她,“可以。”
“我说我们大宝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其实他……嗯?你说什么?”
傅渠压制着身体的不适,淡然处之再重复了一遍,“可以。”
“哦呵呵——”
沈怜青浮夸地捂唇而笑,“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傅渠纤细的睫毛垂下,他徒手握住煎药的药瓮手柄,丝毫感觉不到烫一样倒到一旁的碗里,等待药凉下去。
他把坑里的柴火灭掉,顶着一脸红晕转头看她,“不过学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大宝虽然天资不错,但是还需要一个好的环境。”
“呃……会不会太麻烦了?”
沈怜青怕他说出要自己当什么孟母三迁那种母亲,要是那样的话她觉得这知识不学也可以的。
傅渠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嘴角习惯性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沈怜青让他别笑,她觉得难看,傅渠一下子就失去笑容。
他嘴角落下,真面无表情时眼里身上的冷淡清晰可见,他用平成一条直线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道,“我有一位恩师在镇上教书,让大宝过去住吧,在书香里熏陶久了他定然会多几分灵气。”
“为什么要去镇上那里?你不能教他吗?还是说你不愿意教他?”
沈怜青看他说一句她也要杠一句。
傅渠的确是不想教季大宝,季大宝什么水平他这么多年的邻居还看不出来吗?
送他去镇上自己老师那里,只不过是一个托词,等到他去溪山书院,自然就是让老师将他送回去了,反正他的老师过段时间就要回老家了。
而且朽木不可雕也,相信没人会觉得把季大宝送回去是一件错事。
加上溪书院离这里上百里路程,他不信沈怜青还能为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赶回去同他辩论。
要是她在村里和别人说这件事,那更不用担心了,她在村里的名声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别人只会认为她胡搅蛮缠。
一切都很合理。
就算是有点麻烦季貌上门讨债,他也另有说辞,但季貌是个危险却不愿意管闲事的人,他可没看出他有一点在乎沈怜青的,对季大宝那点亲缘关心。
呵,指不定还比不上沈怜青上心。
总而言之,他只做做表面功夫,其余的要是季大宝能够突然有一天换了个脑子指不定他也能成为天才。
心里千回百转,面上还是不动如山,傅渠解释,“季嫂子,并非如此。”
“那你什么意思?”
傅渠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汗珠,眸子带着点柔意。
“怀瑾知嫂子对我期盼甚厚,可怀瑾只是一个学生,怀瑾懂的学识恩师懂,怀瑾不懂的恩师也懂,怀瑾如今有这般成绩都是恩师教出来的。”
“换句话来说,既然恩师能教出一个怀瑾这样的人那也一定能教出第二个,我看大宝遗传了你的聪明,在读书上说不定更甚于我。”